“这位兄台。”裴凌彦一把捉住那醉汉的手，他满脸微笑，“兄台，你最好是真的喝多了。”
“你少管闲事……滚……滚开。”
“要打还是出去打吧。”裴凌彦死死拽着那人，他正好有点来气，这人算是送上门来的。
裴凌彦为什么生气呢？
原因有二。
裴凌彦虽然觉得自己和盛清凌如今算是彻底成了形同陌路，可对方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不高兴。但是更让他不高兴的是……
裴凌彦在不知不觉中发现……
他真的不再是陆云飘最宠爱的弟子。
陆云飘对他很温柔，可他对门下其他弟子也是一样的。甚至于……真的和那些人说的，他对那些根本不相干的人也是一样的。
他走到哪里都是那么一副温柔的样子，他本来好像没有发现，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里，既尊重，同时又带着邪念。
而且……
门中弟子都来了，其他人太会献殷勤，他算是彻底没有了存在感……
裴凌彦：我怒，我恼……
不过是离开短短几年时间，怎么会这样？
他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了。
裴凌彦趁着这个机会想刷一下存在感。
盛清凌看破一切，默默地冷笑一声。
谁能想到才过去几年，裴凌彦不过出门历练一趟，对自己就……毫无感觉了。
这虽然正是他希望的，可又不免有些失落：所以前世的自己在坚持什么？
在前世，一开始是他们各自对对方产生爱慕却互不知道，后来是裴凌彦一次次告白，可牺牲最多的其实是盛清凌……
一次次被陷害，一次次身处险境，承受别人不知道的苦难……
那些都是裴凌彦没有经历过的……
盛清凝想到这有些难受。
目光落在陆云飘身上的瞬间，心情越发地复杂。
他本想报复陆云飘，可这几年里，陆云飘对自己不好吗？他从未做过前世的那些事情……甚至于，在仙门，他对每个弟子都很好。——其中自然也包括自己。
盛清凝总觉得他是装出来的，可他一次次试探下，陆云飘的行为让他越发觉得：他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明明前世对自己恨之入骨，一次次暗下杀手，为什么这一次却？
盛清凝实在想不通。
“师弟，你一直盯着师尊做什么？”
“？”盛清凝回过神，“有吗。”
“当然有，你不不只一直盯着师尊，你的眼神还很……”
盛清凝：？？？
几人来到独立的包厢落座。
“师尊鲜少下山，偶尔体会一下外边的烟火气，感觉如何？”
陆云飘对弟子们过于宠爱的结果就是，这些家伙有时候会没大没小，比如现在，一个个好似忘了仙门的诸多规定，这就开始吹嘘起自己偷摸下山玩的经历。
“你还去那儿玩过？”
“是啊，山下的集市我可是去了个遍哦。”
“哈哈哈，我也是哦。”
陆云飘：……
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
当然，这群人跟小学生一样攀比也怪可爱的。
这时候盛清凝突然茶言茶语道：“师尊，我就不一样了，这几年我都有好好在仙门修炼，这还是第一次下山哦。”
众人：……
虽然弟子们如今的感情还算不错，可听到盛清凝这茶言茶语，其他人免不了表情一怔，互相用眼神示意：
“这家伙真是绝了。”
“怎么那么茶。”
“不不不，一直那么茶，要不是同门，我真的呵呵了。”
“呵呵呵。”
“……”陆云飘：他这是在争我的宠吗？
“师尊，徒弟敬师尊一杯酒，这些年多亏师尊教导，徒弟今日所有的小小成就，都得感谢师尊。”盛清凝端起酒杯来到陆云飘跟前敬酒。
其他人：6
这小子……绝了。在这搞内卷是吧？
众人有些无语。
陆云飘倒是无所谓，反正需要纠结的是其他人，他只需要负责被敬酒就好了……
就这样，裴凌彦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其他人在挨个给陆云尊敬酒。
当然，这本也是应该的……
不过……
裴凌彦盯着陆云飘的脸，恍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也不怪我会胡思乱想，师傅和弟子之间，原本该是等级分明，纪律森严的，可陆云却偏偏和旁的师尊不一样，他从前过分宠爱自己，不在意这等礼数，如今……更是对所有人都保持同等态度，谁的礼数他都不在乎。长久下来，大小不分不是很正常的？
再长久下来……
对明明高出自己一等的师尊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是不是也很正常……
裴凌彦回过神，顿时尴尬地耳朵都红了：该死，怎么会有那种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