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念”走了过来,恶劣地讥讽道:“徒弟这么聪明,想必心底已经猜到一些了吧。如此一来,不妨多猜猜好了,游戏里有的是时间。”
“既然能操控系统,说明你们和父亲一起参与过游戏的制作?”楚怆然悄悄取出手枪握在身后。
“不对,嗯,好像不准确,在场的我和他确实没有参与那么复杂的事。”“涂念”用余光瞄见了他的举动,很是轻蔑地一笑,“很可惜,你这样是杀不了我的。哪怕就算抵住了太阳穴,你的手指也会颤抖地不敢按下,因为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系统制造出的数据。”
楚怆然见自己的举动被识破,立刻举起手枪,朝“涂念”一连射出了好几枪。
“涂念”的身上被打出数个血口,但是瞬间被从血肉中长出的枝芽填满了。他完全不在意这些子弹,径直走向楚怆然。
“我说了,你杀不死我,但是你的举动却会断送掉这个肉体原本主人的性命。为师出于好心告诉你,在这个游戏里死亡和现实世界死亡并没有区别,玩家的脑神经会被系统夺取。”
“父亲没有这么设计,一定是被人为篡改了!”楚怆然厉声喝道。
“怎么没有?否则你怎么会失去记忆?”“涂念”顿了顿,“啊,当然,我不介意帮你想起来,如果你愿意帮我夺得我想要的东西。”
楚怆然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心头莫名温暖起来。他闭上双眼,喉咙里涌现出酸涩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吐出那三个字,“不需要!”
黑猫不高兴地甩了甩尾巴,“真搞不懂!你的父亲有对你做过什么好事吗?逼得你母亲离婚——”
“够了!我的事不需要旁人来嚼舌根,更不需要别人自作多情地打着‘对我好’这类自我感动的旗号!”楚怆然骤然打断了他的话,冰冷的眸子中染上疯狂的神色,“调查了我这么多,看来你们真的很想掌控我啊!不好意思,妥协这两个字对我并不适用,如果你们不愿意和我对等地谈一谈,我自会让你们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突然把手枪抵上太阳穴,扣下了扳机。
“砰——”
鲜血飞溅,倒下的一刻,他嘴角带笑。
【警告警告!玩家生命值低于1,肉体已死亡!生命值不断下降中,将在30秒后彻底死亡!】
“你真是个疯子!和你父亲一样的疯子!”“涂念”愤怒地大喊。
黑猫慌张地跑到楚怆然的身边,回头问道:“现在怎么办?”
“不能让他死,只能提前孵化时间,强行让‘鬼蛊’与他融合了。”“涂念”着急地把楚怆然关进石棺里,然后拿出一个特殊的玻璃瓶,也扔了进去。
感应到瓶中恶鬼的怨气,黑色种子从灵体内浮现。
【系统:全体玩家请注意!副本进程受到外力干预!幻境提前进入第二层!除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玩家外,当前有效玩家数7/15】
——
雨后的乡村沾染着泥土地的青草香,陷入昏迷的楚怆然幽幽地醒了过来,诧异地望着头顶咯吱作响的老旧风扇。
“醒了?没事吧。”
身旁传来一个熟悉的温柔声音,不禁令他眼眶一热。
他看清那人的面容喊道:“白芜?”
“嘘,小声点。”白芜朝他笑了笑,变回狐狸藏到了他的床底。
门外匆匆走来一个妇女,手里端着汤药。
看见楚怆然醒来,她激动地把碗放在床头,紧紧把他搂在怀里,“儿子啊,你可算醒了,担心死我了。”
儿子?
许久没有听见的称呼让他的心底泛起了酸涩。
“母亲,我没事。”他像是渴求了这个拥抱很久很久,虚虚地回抱住女子。
女子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起身端来汤药,“快喝下吧,巫医先生说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楚怆然接过瓷碗,看着里面的淡粉色液体,迟疑着没有动。
“怎么了,儿子?是太烫了吗?”
“母亲,开这个药的巫医先生还在吗?我有事想问问他。”
“先生每天早上都会上山采药材,等他回来以后再去问吧,先喝药。”女子催促道。
“我……”楚怆然刚想拒绝,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自己动了起来,把碗沿对准了嘴唇。
一个黑影瞬间从床底冲出,打翻了那碗药。
“好你个臭狐狸,敢跑到家里来,看我不打断你两条腿!”女子麻溜地拿起墙角的大扫把,挥了过去。
楚怆然的手脚终于重归他的掌控,他赶忙下床抱起狐狸,躲过扫把的攻击。
“母亲,等等!别伤它!它、它是我从路边捡来的!”
“你捡来的?好啊,怪不得我儿子的病一直好不了,原来是这畜牲作祟!”女子想挥起扫把打下去,又不忍心伤到自己的儿子,只好怒气冲冲道,“你赶紧给我把它扔出去!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