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舒早就来到书房了,就是故意让他等,然后说他身体抱恙来不了,气死他,最好气的和父皇说不再任职他的少傅。
小鹿是景帝赐给陈望舒的,他向景帝提出把李阎换掉,谁知,他的父王没有接他的茬,反而叫他的贴身太监,把他带到国库里,让他挑喜欢的。
出了养心殿的陈望舒并不死心,既然父王不给他换,那就让李阎自己走。
陈望舒为了方便观察李阎,蹲坐在屏风边,此刻受惊的小鹿,匆匆跑到他身边,脑袋轻蹭他的脸,身体露在屏风外。任谁看都知道屏风后有人。
他掩耳盗铃的把小鹿的脑袋轻轻推开,谁知小鹿用力一蹭,他下盘不稳,身体往后到,把屏风推翻了,现在他想装不在都不行。
“侍读大人,我家殿下身体抱恙,不能前来请回…吧?!”
前来的栖梧看着淡定喝茶的李阎,睡到在屏风上被小鹿舔脸的自家殿下,闭上了嘴,默默把门关上。
殿下,保重。
“陈望舒,过来”
陈望舒听着他严厉的声音,缓慢地从屏风上爬起,身体不停使唤地靠近,才走了几步,猛然回过神来。他凭什么要听他的。
然后李阎就看到刚刚还像个小鹌鹑一样的少年,突然趾高气昂,双手叉腰的对他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叫我过来,我就过来,我是当今圣上的十七子,你刚见我还没行礼呢,信不信我治你的罪”
这是还没消气呢,看着陈望舒张牙舞爪的样,哪像生气倒像是唬人的奶猫,李阎走过去给陈望舒行礼,却把他吓了一跳。
李阎抓住时机刚要开口,陈望舒就丢下一句,他乏了,让他回的话,给他堵回去。少年跑的快,一出门就不见了人影。
此后,陈望舒找各种理由不上课,到后来他干脆不找了,直接不来。给李阎气的训斥了他俩句。
“少傅,若是觉得我顽劣不好教导,便去找父皇,让他准许不教我啊”
陈望舒久久不见他回话,心里发虚,用余光瞄他,看到他如那天罚他般阴沉的脸。
李阎忽然笑了,他从未见他笑过,陈望舒被这个笑晃了神,而这个笑是暴风雨来的最后一道闪电
“殿下以为耍点小聪明,就可以让圣上收回成命吗?未免太天真”
李阎步步紧逼,将他抵在案牍困于手臂之间
“你以为我是你父皇随随便便找的吗?我能做你的少傅,是因为皇上垂怜镇守边塞的我爹,骠骑大将军!这份职位是做给我爹看的,如果现在我以你顽劣不堪的理由去找皇上收回成命,你猜他会不会为了给我爹,给大臣,给天下做交代,向八岁就被送出宫的你问罪。”
陈望舒脸色苍白,他从未想过这些,护谁,他陈望舒一开始的价值,就是栓住苏婵的心,但他生来就惹她厌烦,失去价值,便被无情抛弃。
皇帝会问他的罪
他明明是知道的,在他八岁病情未愈,送至寺院发高烧烧了一路的时候就知道。
只是现在过的太滋润,他给忘了。
李阎望着陈望舒欲哭的脸,心知把人逼狠了,刚要哄,陈望舒就抬着伤心欲绝的眸子看着他。
一把捉住李阎的领口凑近,二人呼吸可闻。
“你以为我会怕吗我不怕”
李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本想好好谈谈,现在矛盾更大了,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就起身去庭院里散心。
庭院就这么大点,他来来回回走了数遍,他抬头看着月色
你猜他会不会向八岁就被送出宫的你问罪
你以为我会怕吗?我不怕
李阎闭上了眼,他都对他说了什么。
“殿下,上回欺辱你的那个三皇子,被人发现考试作弊和买卖官职,被送入宗仁府了。”
栖梧瞧着这几天心情低落的陈望舒,想着告诉他能让他开心点。
陈望舒点点头“他这算罪有应得”
郑公公看着陈望舒这幅模样,恨不得吃李阎的肉,喝李阎的血。
大宫女栖凰,拿着信笺递给他,上面龙飞凤舞,狂放不羁的草楷,一看就知道谁写的。
“以后这种信,统统烧喽,别让殿下看到,晦气”
“是”
夜已深,陈望舒听闻屋外敲门声,唤了一声无人应答,起身去开,屋外空无一人,他关了门。没发现地上的兔子风铃和信笺。
李阎:“…”
才躺下又听到敲门声,又去开,听到屋外桂花树风铃阵阵,风铃下面挂着东西,陈望舒大力关上了门。
李阎:“???”
第三次响起敲门声,李阎等了许久都不见他来开门,便轻功飞上屋顶掀开瓦片往里面看,只见陈望舒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练武之人耳力极佳,仔细一听就听见细细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