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舒感受着头部的疼痛,还有些呆愣,在看到陈玉衡时并没有感觉惊讶。
“醒了,还有哪疼吗?”
他靠的陈望舒极近,他摸着他的伤处,炙热的鼻息就喷洒在他的脖颈之间,让他不适的挪了挪身体。
陈玉衡眼底沉沉,稍加拉开距离,温和的看着面容精致的少年。
像,像梦里的那个见不到面貌的菩萨。
自他清醒他就丧失了一部分记忆,与其说记忆不如说一个人,刚开始他没有并没有发现他忘了这个人。
他虽夜夜做梦梦到,但他也没有生出别的心思。现在除了怎样回到皇宫,夺回一切,去他都不重要。
直到他从鼠一那拿回自己的佩剑,他抚摸剑鞘看到上面刻有玉棠二字,随即联想起他的梦。
鼠一是他一手培养,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能望穿。
他对他的说辞耻笑出声,声音从鼻腔发出,显得低沉,让鼠一头皮一紧,好在他没有在追问。
但他知道瞒不了他多久,所以在他出现在他藏匿兔四的屋子里时,他并不惊讶。
兔四被他废了全身武功,躺在床上半身不遂,现在她比那些足不出户的小姐们还要娇弱,是再也拿不起剑了。
“请主子责罚。”
从他把兔四藏匿起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会有今天。
“我倒是好奇,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兔四低着头不回应,鼠一单膝跪下,头颅也是低垂,缓缓说出原由。
“兔四乃属下失散多年的妹妹,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不能再失去了”
陈玉衡双手放与身后,腰背挺立“多久了”
“见她第一眼”
鼠一听着陈玉衡沉默良久,随后传来一声叹息,床上的兔四紧紧捏着被角。
“鼠一,你知道每年清明孤让你祭拜的是谁吗?”
“属下不知”
“是你妹妹”
鼠一猛然抬头,他望向了床上身影单薄的兔四,眼里一片疑惑和疑问。
她是妹妹呀,她有和妹妹一样的胎记,知道他们小时候的琐事,有他给妹妹的护身符,怎么不可能是妹妹。
陈玉衡看出他的所想,看着地上的下属说出了真相。
鼠一原名许承,原是一座水乡之地富首之子,却因被查到的贪污官员想要留命,拉了他们家做替罪羊,自此家道中落。
身无分文,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不得不将妹妹许诺送入王爷府里做家仆,他说他一定会回来找她。
可当他来找时,王爷府被皇帝抄家,已经人去楼空,再也找不到人了。
王爷府的王妃和善,许诺的日子也过得没有在府外的那么艰难,活泼伶俐的性子也让她在府里备受其他家仆的照顾和王妃的青睐。
她就在一个大雨将至的午后遇见的兔四,那时她浑身脏兮兮的,看不出面貌,王妃仁善听了她的建议将人带回了家。
自此两人便相伴长大,面对好友经常抚摸她脖间的平安符,兔四出声询问,许诺也不瞒着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在许诺的描述中,她对那素未谋面的少年产生了深深的好奇,她很是羡慕许诺有如此疼爱她的哥哥。
直到王爷府被抄了家,许诺为了报答王妃之恩,牺牲了性命才将王妃的孩子保住,临死前她将自己的护身符交给了兔四。
而兔四没有她所想的那样如她一般有良心,在危机关头为了活命她将年幼的世子献给要杀他的人面前。
那个人就是皇上的胞弟陈砚,她的狠毒与忘恩负义使得陈砚动了心思。
他将她带回去,给她吃下毒药来控制她,把她培养成了死士。
在陈天璇的生辰上送给了他。
前尘往事陈玉衡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他,鼠一刚开始还身姿挺立,到后面双手撑地,头颅低垂哭的不能自已。
兔四瞧见此景,又兀自抓紧被角,脑海里搜索着如何脱逃。
正想着一个圆柱形的物体从窗外飞速的扎进房柱里,瞬间整个房子被白烟笼罩,等白烟散去哪里还有兔四的身影。
“你是何人?”
兔四询问着背着她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轻功了得,没多大功夫就已经远离那座小屋了。
“四爷派我来救你”
“殿下!”
兔四脸颊微红,笑的有些甜蜜“我就知道殿下不会不管我。”
黑衣男子听闻没有多大的反应,背着她往黑夜里前进。
陈望舒坐在廊下等陈玉衡归来,到了晚间才见陈玉衡悠悠回来。
“你要回宫?”
“是”
陈玉衡手里端着一杯温茶,侧过脸眼里有些玩味“那现在就是个吃人的魔窟,不怕去了没命?”
“现在才会没命,回了宫里可没人敢动我”
陈望舒眼睛看向了他腰间玉佩,红唇轻启“该躲着的是他,怎会是我们,起死回生,有什么比这个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