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沉璧望着她,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笑脸上,也照亮了他眼里的哀伤。
“真想时间停留在初见那一刻,这样谁也不会难过了,或者我就该和他一起死在那个雨夜。”
从他选择站在他身边后的那天起,他的命运便不能自己掌握了,菩萨不渡的何止是他,还有自己。
赵沉璧带着陈玉衡住进了偏远的乡村,刚开始没发现陈玉衡好久没有自言自语了,后来才觉得不对劲起来。
“开阳,哥哥在哪?”
陈玉衡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自从赵沉璧发现不对劲后,时常问他,他便会给他指方向。
这次的询问是发生在,他发现半夜陈玉衡晚上偷偷跑出来烧纸钱。
他有了一个猜想,便故意说道“是吗?但是我没看到他,前几次我也没看到他,他到底去哪?”
陈玉衡眼神微变,身体小幅度的颤抖。
这些日子,他便觉得他奇怪,他老是忽然突然抱住他,然后在他身上乱嗅,说要做他的狗。
他怀疑是他臆想的哥哥和他说了什么,他想通过两人的聊天来判断为何。
他怀疑那个臆想的哥哥不见了,虽然陈玉衡还是会说他和哥哥的聊天,虽然内容挑不出错,有些还会和前面串联,但始终会露出马脚。
“他去哪了?开阳”
在赵沉璧的追问下,陈望舒脸色惨白,冷汗直冒,他舔了舔嘴唇,眼神呆愣。
“我杀了他”
什么!
看着赵沉璧惊恐的表情,他懊恼的蹲下身,用手砸着头。
“他要我杀了他,我不可能做到的,他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大家都看不到他,他说他疼,他每天都哭,我很爱他,我没办法,他求我,我没办法,我也不想他这么难受…”
“够了!开阳够了,不要在想了”
赵沉璧抱着地上大哭的人,轻轻安抚着他。
陈玉衡你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玉箫又是谁
四十一 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今年的夏天比往常的要热,陈望舒体弱,太监们不敢把从地窖里取出来的冰块久放。
栖梧抬着酸甜可口的冰酪放到陈望舒面前,他抬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艳阳天,听着蝉鸣阵阵,心里止不住的烦躁。
太子身死,他父皇没有流一滴泪,秋季的皇家狩猎竟还照常举行,他突然觉得冷,薄情最是帝王家,他算是体会到了。
偌大的皇宫,为太子落泪居然也只有皇后娘娘。
太子哥哥勤政爱民,斩乱臣,治洪水,如果外面的人知道太子死了,会有人像皇后娘娘一般为他哭泣吗?
还有他的哥哥,他去哪了?如果嫦妃知道了他的遭遇,她也会哭吗?会的吧,毕竟她这么爱她。
那天那个街戏演的内容是真的吗?他真的不是皇帝亲子,嫦妃真的如故事里一样对他是迫不得已吗?
夏末无风,他就这么呆呆的坐在窗边,他看着天上偶尔飘过的云,耳边的蝉鸣就变成了前来吊唁太子的虚情假意的哭声和幸灾乐祸的笑声。
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又怎样,还不是早死哈哈哈哈。
什么早死,父母未过世,死去的孩子一律叫早夭。
噗~,早夭真有你的。
哎,你小声点,十七皇子还在那边那。
嘁,你管他,自己都是个病秧子他娘又不管他,来这地也不怕过了晦气。
陈望舒从团蒲上站起来,那些娘娘先是停顿了一下,其中一个娘娘假意擦了擦眼角,对他嘘寒问暖,让他不要过于伤怀。其他娘娘都附和起来。
好冷,好恶心,这雕梁画栋,庄严大气,华贵十足的皇宫,人人向往的之地,竟没有一丝真情,全是虚情假意,这皇宫的人们就用虚情假意给自己做了一个纸醉金迷的大梦。
“娇娇!”
陈望舒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抱紧了他,声带哽咽。“哥哥,好冷。”
陈望舒中暑了,这个消息一出,好些个娘娘就像观光打卡旅游圣地的游客一样,一茬接一茬的来,礼品补品也如流水而来。
陈望舒躺在床上,听的屋外两个小宫女说那位妃子又在玉蟾宫被皇帝看上,又封了什么。
他扯过被子将脸蒙上,他知道这些人都不是真的为他来的,她们都是为了突然父爱泛滥对他呵护备至的皇帝来的。
“哎呦,我可怜的十七哦,都瘦了”
徐美人来这呆了一个时辰了,也哭了喊了一个时辰了,在这期间别的娘娘也来看他,他被这些娘娘吵的头疼。
“望舒多谢各位娘娘抬爱,也不用老看着我这个病人,玉蟾宫里东西两殿附近有一鱼塘,里面荷花开的好,父皇时常去看,各位娘娘也去看看吧,听宫女们说景色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