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咚的撞进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袖撒娇“哥哥,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唬我呢”
李阎捏了捏他可爱的脸,声音温和“准备了些东西就来晚了”
陈望舒眼神往下“哦”
他抬着他的下巴,让陈望舒的视线看过来“娇娇,生气了?”
陈望舒不是生气,是害怕,害怕他是骗他的。
“没有,我没有生气”
李阎神色暗暗,随即拿出一套侍卫服,让陈望舒换上。
陈望舒拿着衣服连连惊叹,郑公公从远方奔来。
“李阎,你这是在犯忌,要是被逮到,我们都要遭殃”
郑公公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他,可见是急恨了。
李阎双手负在身后,语气轻松“那为了不遭殃,就得劳烦公公和玉蟾宫西殿上下口风把严喽。”
郑公公被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到了,随即呛声而出“我们用不着把严口风,因为你根本不可能把他带走”
“哦~是吗?”
李阎拉长语调,眉毛上扬,眼神停留在陈望舒身上。
陈望舒似有所感,刚踏出一步,就被李阎搂着腰,有力大手从腿弯穿过,将他稳稳抱起。
在众人的目光中,脚点地,一个轻功,站到了有合欢花树遮挡的的宫墙上。
然后,在郑公公气急败坏又不得不压低的吼声里,抱着陈望舒纵身跳下,徒留树枝摇晃。
“公公,公公!这有给您的信”
我去修正公公教给他的鹌鹑样
望着上面狂放不羁的草楷,他咬着牙,愤怒出声。
“李阎这个天杀的竖子”
陈望舒躺在李阎的臂弯里,被李阎带着跳下宫墙,他没有慌乱和害怕。
李阎将他放下,轻弯了腰,笑得肆意。
“怕不怕”
陈望舒仰头看他,视线从喉结到薄唇,到星目,到剑眉,手里拽着未换上的侍卫服,手又拽紧了胸前衣料。
在震耳欲聋的心跳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怕”
陈望舒随着眼前这个平日里被人称为,不苟言笑,严肃板正的翰林院侍读,他的少傅,奔跑在偌大的皇城里。
手心传来的热度,连着那身朱色官服一起,成为陈望舒都未察觉的朱砂,直烙心上,至此不忘。
他能感受到,李阎的心绪变化,肆意的,自由的,这份心绪将他同化。
他便也像那自由的鸟,飞向了高空之上。
李阎找了一处隐蔽地,把衣服给陈望舒换上。
帮他系衣服绳带的李阎,感受到这副身躯的颤栗,李阎知道那不是因为冷。
“我当年和我爹一块上战场的时候,我也抖得厉害”
李阎拿起帽子给他带上,陈望舒随他动作,清澈湿润的小鹿眼直直望着他。
“害…害怕吗?你要杀人,还要被人杀。”
“那不是害怕,人总会对预感到的且即将到来的事物而感到兴奋,而且从我得知要上战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
话才落下,一个带刀侍卫迎面走来。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陈望舒手脚发凉,心里设想着他们二人的处境。
但预想到的逮捕没有,那人反而给了李阎一个腰牌,李阎又转手给了他。
“望舒,你待会跟着他,我们在宫门西口汇合”
陈望舒接过腰牌,呆呆的问“哥哥,不和我一起吗?”
“没有侍卫跟着文官出去的呀,望舒乖,一会就能见面了,出去后哥哥带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陈望舒低着头,跟着那人依依不舍的走了。
他们一路上无话言,陈望舒尴尬的想要逃跑。
在一路七拐八拐中结束了煎熬,看到李阎修长身姿那一刻,陈望舒也不管此刻他有没有贴合侍卫的人设。
小跑过去,顾及着身后有人,不敢抱只能拉着李阎的衣袖。但也安心下来。
“多谢,下次请你喝酒”
“我要竹叶青”
“知道”
陈望舒看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明显认识。
他虽好奇,但未出口询问。
大撰没有夜禁,所以宫外依旧如白天一般热闹非凡。
李阎带着陈望舒走进一家小店,和店小二说着什么,随即就见店小二拿出一件大氅。
李阎的大氅穿在陈望舒身上有些大,但也很是暖和。
陈望舒趁着李阎视线心思不在他这,便将鼻尖偷偷凑近嗅上面的味道。
才将鼻尖贴近,余光就看到李阎一只手在前,一只手背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眼眉弯弯,一派清风明月。
陈望舒一下就从脖子红到耳根。如今也是进退两难,闻也不是,不闻也不是,就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
“这么喜欢这件大氅啊”
陈望舒本来就尴尬着,如今被这样打趣,更是羞愤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