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庭卓想了想,问道:“陛下有发明旨说这些人能考科举吗?”
玉山摇了摇头。
晏庭卓叹了口气道:“这是好事,慢慢来吧。反正你多多帮我留意一番。”
玉山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听闻陛下要迁都,往北边迁,说是要守国门,不让匈奴南下。朝廷为这事吵的不可开交的。陛下要迁都,重臣们肯定也要跟着去,你说咱们要不要在新都先置业,占个先机?”
晏庭卓看着他,一脸复杂地想道:这家伙这方面确实比自己强多了,真的太有开拓精神了!
送走了玉山,夫夫俩回了房,开始整理礼单。
唐子帧看着礼单上的一条记录,差点呛到。
“杨县令的贺礼是八抬大轿一座?”他难以置信地念了出来。这是什么奇葩的贺礼?哪个好人家会这么干?
晏庭卓脸上漾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不能让自己一个人震惊!
婚礼之后,大家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
夫夫俩虽然各有各的事要忙,但能待在一起便待在一起,算是将如胶似漆表现的淋漓尽致。
春种的季节到来,晏庭卓又开始忙碌起来。他虽然有钱了,能买地了,但种地的人手不够。再加上现在没有什么人愿意当佃农的,只能雇些短工。
等他全部忙完,已经到了初夏。
一进家门,就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宝桐村的读书郎们又变多了。
自从去年王老汉被骗过之后,多数村人都更明白了识字的好处。有些从前不愿意的,怕耽误孩子下地干活的,如今都愿意在农闲之时送孩子过来认识点字。
因为不算是正经拜师,不过是送些自家地里的菜,或者晒干的菜干,或者一条鱼,唐子帧也不在意,全都收了,一律从《千字文》教起,有时候连大人们也会驻足来听一听。
这让他家的人越来越多,此前的用作教室的屋子里越发拥挤。
晏庭卓进去的时候,见教室外面还站了三个大人,也在听。
对方见主人家回来,有些憨憨地笑了笑,解释道:“我见唐秀才讲得怪有意思的,具膳餐饭,适口充肠。饱饫烹宰,饥厌糟糠。可不是这个道理么?”
另一人则道:“前面讲的枇杷晚翠,梧桐蚤凋,这书上竟写了这样的道理。”
晏庭卓笑着看了一眼教室里,小孩们还在跟读。他不便打扰,就悄悄去搬了几个小凳子让几个人坐着,自己去厨房里准备饭菜。
有一个村民脸皮薄,不好意思在外面听,便要过来帮他干活,搬柴火烧火。
那人问道:“晏秀才,你家这样的体面人家,家大业大的,怎么不雇几个使唤的?还亲自做饭呢?”
晏庭卓笑道:“不习惯。”
那人随口调侃道:“可见是没过过好日子,不晓得别人伺候的好处。不过你家夫郎不是大家公子吗?他也能陪你吃得了这个苦,真是个顶顶好的人呐!”
那人是随口一说,却让晏庭卓放在了心上。
他回忆了一下,他刚穿过来的时候,唐家虽然在小县城里,也是一屋子的丫鬟小厮屏声静气地待命在旁。唐子帧现在不声不吭的,其实跟着他还真的是受了大委屈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不是滋味。
正巧那边的课程结束,除了几位关门弟子,其它的小孩都嘻嘻哈哈地跑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今日学到的东西,飞跑回了家。
这个教室,晏庭卓特意奢侈地给装了玻璃,虽然不甚清晰,也足够他看清唐子帧的脸了。
只见小少爷言笑晏晏,眉目舒展。他应是开心的吧?
晚上的时候,晏庭卓搂着他问:“你跟我窝在这个小村子里,有没有觉得委屈?”
唐子帧早已经不像新婚的时候那么害羞,日子久了,他反而在枕边人面前显露出了一丝淘气。
听到这话,他故意翻了个身趴在晏庭卓身上,煞有介事地说:“我可委屈了。”
晏庭卓哪里能看不出他是在开玩笑,但依然十分配合地道:“嗯,什么地方委屈了?”
唐子帧故意板着脸道:“我想吃的杏子、桃子、石榴,你怎么还没有种出来?你不疼我!”
晏庭卓又好气又好笑,这些都是家里刚种上没多久或者刚移栽没多久的树,杏树甚至树干都还没长出来,哪里能吃得到。
他翻身按住唐子帧压了下去:“那我换个方式疼疼你!”
唐子帧惊叫一声,像只翻不了身的小乌龟一样,瞬间口中的呜咽就被吞了回去。
第二日他醒来,就看到自家的桌上放了两个小筐,一个筐里是又大又圆的杏,另一个筐里却是桃子。
他惊喜地喊道:“大哥!你弄的杏和桃子吗?在哪里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