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一个沉浸在被反求婚的喜悦中,回家暗自欣喜去了。
一个陷入了“我似乎干了件疯狂的事”的后知后觉中,在书房里躲着平复心情。
留给阿井的就是一桌子菜。
“你们不吃饭啦?”他大声问道。
却没人回答。
阿井想了想,继续伸筷子吃了起来。
算了,有什么好纠结的?他们都比自己聪明。
反正是有嫂子了,跟自己还是熟人。
想到这里,阿井瞬间变得开怀起来。
晏庭卓觉得浑身都是力气,满脑子都是未来的幸福生活。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先被反求婚了!
往好处想,唐子帧至少是不排斥他的,是对未来有盼头的,也许,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丝丝好感。
这也够了!
未来的日子那么长,总有把他的心捂热的一天!
真牛逼啊!他还没谈过恋爱,先定下了结婚对象,这竟然赶上了先婚后爱的潮流么?
他刚刚在饭桌上还振振有词地希望阿井不要太早结婚生子,可是现在他却希望明天就把唐少爷娶进门。
晏庭卓啊晏庭卓,你的名字是双标!
对了,结婚需要什么来着?似乎需要一对大雁?寒冬腊月的似乎找不到大雁呐!
等等,是不是得先先订婚?
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回到了家里。
家里突然响起了羊叫。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栓羊的地方跑。
由于是冬天,他怕母羊和羊羔冻死,直接把羊安置在杂物间里,用围栏围了起来,地上还 铺了厚厚的稻草。
母羊焦躁不安地在围栏里打转,看样子是要生了。
晏庭卓看了一下稻草,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要打扫的,便静等生命的奇迹。
阿井吃完过来,刚好看到两只羊羔落地。
他惊叹:“好小啊!”
两只羊羔都还不会站立,一只个头大的已经试图颤巍巍地用前腿使劲,想站起来。
另外一只个头小的虽然也在动,但看起来力气小多了。
母羊挨个舔着羊羔的身体,大羊羔已经循着本能抬头喝上了第一口奶,小羊羔还在用力想站起来。
“咱们不帮帮它吗?”
“等一会儿,站起来还得靠它自己。”
等两只羊羔都吃的饱饱地睡了之后,母羊才开始安卧。
晏庭卓松了一口气。
生了两只羊羔,比他想象中少一些,但是羊羔少了,多出来的羊奶就多了嘛!
说起来,他还得找人学学挤奶才是。
想到这里,他让阿井跑了个腿,让他去叶家说一声,顺便问问有没有会挤奶的人,他想找人请教一下。
阿井闻言跑了出去。
“哎呦!阿井叔,你要把我撞飞了!”
“对不起对不起,五郎,你怎么这时候来我家?”
“我是奉我阿父之命前来报丧的,隔房的那位七嫂生孩子没了。不知晏叔在不在家?”
来人正是方家的五郎。
晏庭卓走了出来,见方五郎站在外面,身上已经戴上了孝布。
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也知道情况,闻言便肃着脸对方五郎说:“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按照他们和方大郎之间的关系,也勉强算到亲友之列。只是死者对他来说又算是晚辈,对他的礼仪要求并不高。
所以晏庭卓只是换了一身素服,并没有系麻布等物。
他让阿井依旧去问问挤奶的事,自己拔腿去了方家,只当是去帮忙。
短短半天时间,灵棚灵堂和白布都已经收拾好,看起来十分庄重哀戚。
晏庭卓压下自己要成家的亢奋之情,整个人融入了这个吊唁的氛围。
他祭拜了之后,找到张夫郎,问可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
张夫郎正好要找他:“晏兄弟,你可知县里的棺材铺子还开着门吗?”
晏庭卓倒是知道,他叹了口气:“那家棺材铺子不做腊月和正月的生意,怕晦气,上个月就关门了。”
张夫郎唉声叹气地道:“这孩子走的太急,我们家还没置办这些。连我们家老祖宗的都还没开始置办呢!”
晏庭卓还没到考虑这事的年纪,也是一筹莫展。
突然他想到一个可能,问道:“要不,问问村长爷,说不定他有?”
张夫郎拉住他的手,殷切地说:“阿弥陀佛!”他突然想起来全国禁佛事,连忙捂了捂自己的嘴,接着道:“是个好主意!只是村长年纪大了,我们家毕竟是个白事,去了难免冲撞。能不能请晏兄弟出面当个中间人,帮我们问问?要多少银子都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