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庭卓没吭声,他是被自己刚刚的念头惊住了。
当他的双手放在两个人的脖颈上时,第一反应竟然是折断它们。
那领头的指挥小弟:“给我打!打!打!”
晏庭卓冷笑一声,给了他一个窝心脚,把人踹翻在地。
两个狗腿子被吓呆了,不敢上前,只敢飞奔过去扶起领头的,哭劝:“老大,咱们受伤了,打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先撤,等小弟多找几个人再揍他!”
领头的躺着唉哟乱叫,同时还不忘放狠话:“你等着!我看清楚你了!你给老子等着!”
晏庭卓上前一步,那三人以为自己又要挨揍,屁滚尿流地跑了。
晏庭卓站在原地,静静地念了一会儿经文,散去了浑身的戾气,这才往摊子那边走去。
自从晏庭卓成了秀才,在村里的声望又高了一层。以往还有人因为他的年龄觉得不服,这下,只有讨好的份了,连带着方家人都受益。
不知道谁传出来说这方家炸串是受秀才指点,是秀才炸串,一下子给摊子上增加了不少人气。
一段时间没来,他发现这边的摊子多了不少,花样繁多,有吃有喝的,排队的人也多。
他甚至在摊主里面看到了不少熟面孔,都是趁着不忙的时候来卖点农副产品的村民。
他直接往人最多的队伍走去。摊子那边围得全是人,却不是他以为的交口称赞,反而像是在吵架。
“你不会挪到那边?你这里堵的让我们怎么过?”
“又不是我一家堵,再说排队人最多的是炸串摊子,你骂我作甚?有本事骂他们啊?!”
“那我可不敢骂,秀才公撑腰的谁敢骂?”
“你们又不是没谁受益,客人多了你们生意不也好一些吗?”
“你当然这么说了,你家的饼不就靠着人家的炸货才卖的好的……”
“你看看客人多吗?客人都不愿意来了!”
“哎,这里烧火弄的烟熏火燎的,真是的!”
“你们都挤在这里卖吃食,把我们这布上弄上了味道,我这生意怎么做?”
你一言我一语,吵的人头大。
有一些面色不善的,是卖些瓶瓶罐罐、席子、麻布、扇子、雨伞、拐杖等日常用品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看起来跟这些卖食物的人积怨已久。
听他们的口气,似乎对炸串摊子最为怨念,什么油腻腻、吵闹闹的都说了出来。
“哎!下雨了,算了算了,别吵了,回去了。”
两边吵的火气上涌,却在老天爷面前败下阵来。
有的有伞的急着撑伞,没伞的只能慌忙收摊。
排队的客人都少了大半。
方大郎刚撑开伞,看着瞬间走空的队伍,无奈极了。
“这伞是不是有点问题?”晏庭卓见人大多数都散了,这才走上前去,问道。
方大郎心有不甘地道:“伞坏了还没修好,只能勉强用用。上次,就是这群人,说我们的伞弄湿了他们的布,闹了一场。上次确实是我们没注意,但是他们直接把伞弄坏,也实在是太过了!”
方大郎忍不住告起状来。
晏庭卓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也瞪过来。
“咱们生意好,也不碍着他们,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这么针对我们。”方大郎愤愤不平地说。
旁边凑过来一个本村的人,忍不住说道:“不止是你们家,我们家来卖个酱菜,也时不时有人找茬呢。”
这下,不止一个人凑过来小声地告起状来,都是本村的一些熟面孔。他们不过是卖点鸭蛋 、酱瓜这些,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被如此针对。
只有一个人低声问:“是不是咱们村有人得罪人了,故意整我们啊?”
不管是谁得罪了人,他们都过来围着晏庭卓,求他这个秀才给大家做主。
晏庭卓按住他们,问道:“你们可知道这片地方的管事是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道:“反正我们都是把钱交给一个叫狼哥的,应该就是他吧。”
“我们也是。收钱收的挺狠的,但我们家也得罪不起,听说他上头有贵人罩着的。”
“你们不知道啊?那是里正的内侄儿。”
“怪不得那么狂。”
晏庭卓想到刚刚那小矮子,脸上闪过一丝寒意。不过信息是都对上了。
毕竟根源还是他家的事引起的,他心中有些愧对乡邻。于是伸手安抚大家,道:“稍安勿躁啊,这事我想办法解决。”
大家纷纷散了,晏庭卓想了想,还是去了县城,找了正经的店面备了份礼。
本来读书的事告一段落,家里的粮食也足够填饱肚子,他已经稍微升起来一丝躺平的心。
但现实还容不得他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