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还没缓过神:“我靠,那人该不会是周汀吧?!”
迟暮里淡淡道:“滨湾区派出所。走吧。”
宣发组组长可能要大失所望了,一个有案底的演员不可能大火。而余程知道他付不起赔偿,打不起官司,既然铁心要追究,就是想给他留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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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暴雨对冬季而言太过盛大,迟暮里脱下外套遮挡,杯水车薪,冲进派出所时算不上浑身湿透,也遍体沾水。
“滴答滴答...”动静嘈杂,轻易吸引了大厅所有人注意。其实也就三四人,两个前台民警,余程,林页。
“就是他打我老公!”林页眉头直竖。
余程捂着额头靠坐桌台,困扰模样:“...…我们要不算了吧”
“那怎么能算!他可是当着那么多人面打你!”
看来夫妻俩尚未达成共识。“不好意思,请问有纸吗。”迟暮里找民警要了几张抽纸,拭去外套水珠,也收拾湿发,“谢谢。”比起在逃嫌疑犯,更像落魄贵族。
“你就是迟暮里,对吧。”他的彬彬有礼让民警语气比电话里好了不少。
“是我。”迟暮里在台前坐下,信手翻看桌上医院开具的伤情书,脑子几级震荡,牙齿几级松动,甚至还有精神损失,看笑了,“余总,你以前可没这么脆弱。”
余程撇过脸,林页说:“你打人还有理了?”民警抬起笔让他肃静:“报案人说,你们是高中校友。”
熟人纷争,尽量走能调解就调解的从轻处理。
“实际上是高中舍友。”迟暮里看向林页,微微笑道,“没有理吗。你丈夫公然造谣我爱人。”
民警:“造谣?你们两个报案的时候没说这回事啊。”
余程拍桌而起:“我说的都是事实!”“坐下、坐下!激动什么!把前因后果说清楚!”民警厉声。
他被“爱人”两个字戳痛了。迟暮里抿唇一笑。林页抢在他开口前:“月初我老公高中办同学会,这个beta也来了。一开始他们都聊得好好的,但他突然就打了我老公一拳!我老公本来说没什么,但唱完歌就开始头晕,我们连忙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抓起诊断书开始喋喋不休。
你丈夫头晕,可能是借着《月半弯》想起七年前被抛弃在月半湾呢。不过迟暮里算是懂了,沈朝汐信息素泛滥的时候余程已不在场,那么他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确实打了报案人一拳。但,那是因为他公开造谣我爱人......”迟暮里垂目沉声,演绎得那句造谣不堪入耳,演绎得那真的是句谣言,“......造谣我爱人被包养。”
惹人同情:“余先生,你怎么能这样造谣人家爱人呢?”
余程竖起一根手指,浑身颤抖:“再说一次,我说的是事实!什么爱人,沈朝汐从来没有爱过你!”
迟暮里面不改色,支颐淡淡:“你就这么输不起?”
“输不起...我输不起...?迟暮里你他妈也没赢过!”
林页终于察觉不对:“老公,你和这个沈朝汐到底是什么关系...输不起是什么意思...”
余程脸色顿时煞白,一屁股坐回去:“没什么关系。”
“余总高中追求过我爱人。”迟暮里陈述。
“老公...你从来没说过。”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两个民警顿时头大:“你们这个原来还是情感纠纷。不过现在很明白了,你是不是造谣,你是不是胡说,迟先生你把你爱人叫来,咱们就知道了。”
余程一愣:“呵呵...是啊,你把沈朝汐叫来。”
迟暮里看了眼林页,又看向余程,勾唇淡笑:“行。”
“‘行’?那你叫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叫!”余程面目狰狞瞪着他,无声嘶吼:我就不信你变得出沈朝汐。
余程,你太蠢了。从高中开始就是个头脑简单的蠢货。
今时今日你怎么敢和我坐上赌桌。
我倾尽所有做赌注,因为我一无所有。
而你,从来都输不起。
众目睽睽,迟暮里掏出手机,电话呼给助理。感谢剧组给他安排了一个小助理。
“我找沈编。”
小助理是汀觉影视的实习生,有求必应,但花了比预期长得多的时间——长到余程挂不住得逞的笑意——迟暮里才听见电话另一端薄薄而急促的喘息:“哈....哈.....”
除那以外,世界很安静。沈朝汐或许是为避人耳目匆匆忙忙跑得气喘,也或许是被周汀按在片场道具上干。
“潮。”迟暮里说,“我在滨湾区派出所。”
“哈...啊...”
“到我身边。”台词。
“...哈...”
“我需要你。”念白。
“......”
电话另一端,沈朝汐用呼吸回应。说不清那算默认,还是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