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舟探究的目光向他投来,他状做无法的摇头:“你也知道,你那皇嫂就喜欢她那妆铺的东西,还不如让皇兄收下妆铺……”
要不是黎景舟了解他,恐怕能被他这幅假惺惺的样子唬过去。
黎景舟手中微微用力,那金黄的枯叶瞬间在他掌心化为粉末散落在地。
他轻笑道:“皇兄哪里像是深宫中养出来的皇子,简直比梨园唱得还要好。”
被比作梨园戏子,黎景承脸色一僵。
他这个弟弟的嘴皮子向来厉害,要是跟他扯,哪怕是说破嘴皮也夺不回谭家的生意。
黎景承不再扮作疼爱弟弟的兄长,沉下了脸:“三弟不信,那我便告诉三弟,那谭家当铺的分明不是人,而是妖女。”
他不知道元清方丈究竟与黎景舟说了些什么,一旦他把谭家要女的身份捅出去,黎景舟必然有所顾忌。
黎景舟没有半分惊讶,凤眸不耐地斜了他一眼:“妖女又如何,我从来不忌神佛。”
黎景承轻呵一声:“你不忌,我忌,谭家女我杀定了。”
“皇兄的算盘打得震天响,”黎景舟起身负手朝他走去,“拿不下就杀了,皇兄慎言,谭家女现在在我手里。”
黎景承倒是会做戏,也不知是不是该归功于他的生母陈淑妃好戏,偶尔叫戏班子入宫唱两曲。
黎景承戏班子那一套学的有模有样。
演这出戏给他看,要么便是威胁,黎景舟最是看不上他这副小人样子。
黎景承没少在沈媚姎哪里听说这门生意的好处,他把茶盏推向一边:“皇弟不放好好考虑一番,那是个克国克君的妖女,毕竟为大燕考虑,我们谁也不应留她。”
黎景承不再与他争辩,转身出了三皇子府。
谭殊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危险的处境,她哪里知道,两位待选中的金大腿此时把她传成了祸国殃民的祸害。
子渊那边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谭殊然上了冷毛巾他才有所消停。
脊背一片冰凉,密林里一双墨绿莹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林子里隐隐还能听见几声狼嚎。
子渊抓起身边的木棍作为抵抗,野狼甩了甩头撞掉了他手中的木棍。
那野狼力气极大,像是饿极了,不顾他的抵抗张嘴就要咬他。
子渊慌忙躲闪,被野狼撕扯下一片衣料。
他没命的往前跑着,却终敌不过野狼的四条腿,被狼咬在了脚腕上。
蚀骨的痛贯彻了全身,他与狼搏斗,不慎被它一爪抓在了脸上。
子渊抓起身后的木棍,一举戳瞎了野狼的眼才得以脱身。
大燕的正街也布了部分眼线,子渊拖着伤腿挨到南街,偏南街正是空无一人。
他隐约想起今日似乎是哪位皇子大婚。
南街地上也有零零碎碎的爆竹,许是秋风吹来的,随着小巷里的一阵风打着旋儿,带着爆竹碎末转了几圈,萧条极了。
旁的谭家当铺深色的木匾摇摇欲坠,他想着,里面定是位和蔼的老妇人,应该是会收留他的吧。
门口正巧走来倒水的丫鬟,见到他便惊声尖叫,唯有后面看着虚弱不堪仿佛不久于世的女子淡定些。
可这么些年来谁有给过他好脸色,一旦有人示好,那定是要找准机会要害他。
这里有热水,她问他为何被打成这样,要他好好休息。
他是一只人见人厌流浪许久的野犬,女子收留他了,后来他有家了。
可是他不能长久在这里栖身,这反而会把危险带给她。
正堂一声震天的巨响,子渊猛地睁开了眼。
“姑娘!”青禾炸毛的声音又传了来。
姑娘笨手笨脚的,出了化妆什么都不会,却还喜欢帮她做这做那。
谭殊然见青禾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好青禾,我不过是想给子渊煮个蛋,好让他养养身子。”
那张本是俊俏的小脸堆着煤灰,青禾不忍直视:“还是我来吧。”
怪不得方才声音那么响,青禾掀开锅盖,只见里面的水煮蛋壳已经炸裂开来。
捞出那枚惨不忍睹的蛋,谭殊然抬眼就见子渊静静地站在屋门口看着她。
“子渊,快来吃。”谭殊然招呼他。
子渊眉头微微抽了抽,神色凝重的看着那被炸得四散开来的鸡蛋,没能做出什么表情来。
那口蛋被递到了嘴边,在谭殊然期待的目光中,子渊咬下小小一口。
谭殊然笑的像极了欣慰的老母亲。
真若是煮鸡蛋哪有那么大的爆炸声,分明是她系统里又有什么东西炸了。
果不其然,一进系统她就见器皿被炸得不知所踪。
两天,整整两天的她总算是研究出了所谓的古法护肤品。
谭殊然瘫在沙发上,古法护肤品稍作改良定会大卖,不枉她这么些时日把系统炸的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