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伟绍喝了点酒, 脑子被酒精一冲,眼眶不自禁红了,抱着夏知瑶哭了一鼻子。
无非是苦了她,没能给她好生活,还搅黄了她的婚事。
每当这时夏知瑶的愧疚无以复加。
分明是因为她,父母中年才会遭遇这种劫难。
聂丽娟笑着缓和气氛,把醉醺醺的夏伟绍扶回了房间。
夏知瑶帮着洗完碗收拾好餐桌,回到房间在窗边安静坐了会。
小区楼下陆续有喜气洋洋的一家人路过,他们拖着大号行李,欢声笑语聊着去海边过年。
她看着这一幕,眼睛瑟瑟的,然后果断地拨通了程璐的电话。
“喂。”
程璐语气不太确定,似乎没想到大过年夏知瑶会给她打电话。
“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三叔转移公司的钱联合保润集团对付盛科,程北谦知道了。”
这事在她心里盘旋了许久,程璐有句话说的对,人有时就得自私点,否则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程璐沉默片刻。
“程北谦掌握证据了?”
夏知瑶回忆那天程北谦的语气,给了个中肯回答。
“应该是。”
“行,我知道。”
“你们打算怎么做?”
程璐说:“你可能不清楚盛科集团内部的事,盛科集团一开始就是我大伯创立,所以我大伯是盛科最大股东,大伯空难去世,我父亲和三叔曾经夺了程北谦的权,那时程北谦刚高中毕业,所以一直怀恨在心,我爷爷马上就要从董事长位置卸任,程北谦就会成为盛科董事长,到时我父亲和三叔会被彻底扫地出门。”
程家内部争斗竟到了白热化地步。
这将是商场的殊死搏斗。
或许也是她逃脱程北谦的机会。
“夏知瑶,我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程璐沉咛片刻,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脱离程北谦的掌控。”
“谢谢。”
夏知瑶挂了电话,眼底早没了别墅时假模假样的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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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正月初一夏知瑶一家都会回老家拜访亲戚,今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亲戚们有意疏远。
聂丽娟本来不想回去,但爷爷身体大不如从前,大伯家添了孙子,也照顾不上,最后还是决定正月回去一趟。
初一一大早全家人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路上花了四小时到达临安县。
夏知瑶的时间被安排得很紧凑,早上去大伯家看爷爷奶奶,下午再去几个叔叔家转一转。
过年就是年底汇总的时候,不是被安排相亲就是被围着问东问西。
初二几位叔叔婶婶上门做客,面上虽不提他们家破产的事,但聊来聊去莫名转到夏知瑶结婚的事上。
按照那时订婚的安排,这个时间点早就结婚了,如今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聂丽娟脸皮子薄,没把夏知瑶被退婚的事告诉大家。
但村里人八百个心眼,一点信息量就能给你谱写全剧。
堂婶嗑着瓜子说:“瑶瑶今年都26了,虽然还年轻,但毕竟订过婚,村里不如城里人开放,这在村里就是半个已婚,还是趁早再相看一个,也不要挑来挑去,眼光再像以前那样高,很难嫁出去的。”
“对啊,同村那个谁谁在单位还是经理呢,虽然长得矮了点,样貌没瑶瑶好,但人家不嫌弃瑶瑶订过婚。”
“还有隔壁村的,年纪是大了点,但听说挣得多。”
亲戚们七嘴八舌吵得很。
聂丽娟经历家道中落,早没了城里人的刻意涵养,如今又干着销售工作,扯着嗓门说话是常态。
这会再也克制不住,像个悍妇把一群亲戚轰了出去。
“我家瑶瑶结不结婚嫁不嫁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么喜欢催人嫁,你们自己嫁去吧。”
“我女儿才貌双全,那个姓程的是我们瑶瑶看不上,还有更好的等着我们瑶瑶挑呢!”
亲戚们被轰得灰头土脸,面子里子挂不住,撑着脖子回了几句,便骂骂咧咧走了。
夏知瑶揉着惺忪的睡眼拉开房门,聂丽娟也不知道是气红了眼还是憋红眼,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知道聂丽娟表面很气愤,其实心里也起了让她相亲的想法,只是碍于程维的事后劲太大,两老一直不好开口。
夏知瑶全当没看出来,洗了把脸出门溜了。
初三初四吃喝睡,夏知瑶好久没这么放松过,连着好几天没看手机,缩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呼吸难得的自由。
只是到了晚上准备给余欣发微信的时候,发现微信有好友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