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两处房产五年前程北谦当面还给她, 她那时没要,甚至羞辱了他一番。
风华里的房子她之前卖给了薛泽霖。
几个月前,余欣给她打过电话, 说程北谦亲自找过薛泽霖, 想要把风华里的房子买回来。
薛泽霖当初买那房子一是想要在京港市安定,二是为了帮助夏知瑶, 如今跟余欣修成正果, 那房子也不适合再住。
夏知瑶太清楚愧疚一直压在心里的痛苦, 如果不做点实际行动, 程北谦会日日被愧疚啃噬。
现在恨意没以前那么重,也不想过多干涉程北谦, 所以她让余欣随心处理。
后来这房子薛泽霖便卖给了程北谦。
夏伟绍抱着这薄薄文件袋, 哭得像个孩子。
接不接受已经不重要,心意他们感受到了。
喝到晚上九点这顿饭才算结束。
夏伟绍率先醉倒, 被聂丽娟扶到屋里去休息。
程北谦也醉得不成样子,连路都走不了,只能留在这里过一夜。
聂丽娟伺候好丈夫,抱着困得睁不开眼的孙女去洗漱,留夏知瑶独自照顾程北谦。
她连抱带拖才把程北谦弄沙发上,气息喷洒在脖颈处,染了她一身酒气。
他喝醉还算比较乖,脸颊红红的,被摔到沙发上,自己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窝着。
如今是四月天,不算冷也不算热。
夏知瑶拿了条薄毯盖在他身上,看了眼他醉醺醺的脸,转身去关了客厅大灯,留了一盏落地灯。
浑身累得够呛,她去洗了个澡,进屋抱着女儿睡了。
大概是晚上吃太多辣菜,半夜被渴醒。
她趿着拖鞋去厨房倒水喝,路过客厅见程北谦身上的薄毯落在地上。
沙发本就不算太大,他又手长腿长,窝在那看着有点憋屈。
她轻轻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毛毯,弯下腰给他盖上。
正准备收回手,忽然间胳膊被他猝不及防拽住。
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去挣扎。
隐藏在身体深处的本能抗拒,瞬间苏醒。
就如同人内心的后遗症,一旦他露出强势侵略性,她便感觉恐慌。
挣了下没挣开,她双眼瞪过去,才发现程北谦眼睛是阖着的,人根本就没醒。
慢慢的,他像是被梦魇,抓着她的手,脸颊轻柔往上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有,我会真心祝福。”
声音混着酒精,低低哑哑,还带点罕见的委屈。
这话落在她耳瓣,她身体的后遗症逐步褪去,感觉那股迎面袭来的侵略感也一一消失。
原来下午看到她相亲,不是不在意,而是一直压在心里。
夏知瑶叹息一声抽出手。
他仍旧贴着那处虚空,眼角竟是有泪滑过去,水光转瞬消失在黑色耳鬓中。
“瑶瑶,爱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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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又过去半年,程北谦从一个月来一趟徐昌市,缩成半月来一趟。
来得越频繁,代表接触越多。
他把姿态放得低,夏伟绍夫妇对他的抵触也变得越来越少。
这期间盛科集团成功进入智能交通领域。
六年前夏知瑶为了逃跑泄露了智通科技的研发信息,给盛科集团重创,造成了不少损失。
但程北谦商业手段强硬,自会缆狂澜,今年跟国家交通研发中心终于建立了商业合作。
夏知瑶看得出他很忙,每次过来吃饭,手机总会响。
八月份他过生日时,她想起六年前他生日那天不愉快的回忆,准备在徐昌市给他过个生日。
哪知他在国外出差,生日就这么错过了。
十一月份徐昌市气温骤降,连着下了好几天湿雨,夏甜甜从幼儿园回家就开始发烧。
因现在程北谦与家人关系缓和,他们一家人自然不用躲躲藏藏,夏伟绍夫妇年初回了临安县,看望大伯和爷爷。
家里也就只有夏知瑶一个人带孩子。
单亲妈妈最害怕孩子大晚上发烧。
夏甜甜额头滚烫,已经将近39度。
夏知瑶着急忙慌给女儿套上棉服,她如今六岁了,夏知瑶根本抱不动她。
平日小家伙娇惯得很,这会发着热,更是不想走路,跟个袋鼠一样挂在夏知瑶身上,发出不舒服的嗯唧声。
夏知瑶还要准备温水、湿纸巾、卫生纸、医院就诊卡。
一大包东西沉呼呼,还得抱着她下楼。
一会的功夫,夏知瑶脸上后背全是汗,猛然吹到室外冷风,大脑一阵眩晕。
她肩上背着包,怀里抱着女儿,跑到小区外拦车。
徐昌市不像一线城市繁华,出租车少,这会是晚上十点,就算有空车,对于懒惰散漫的小城市来说,部分司机更愿意转一圈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