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环境简陋,容不得他讲究。
他面朝墙站着,察觉身后的目光,回头皱眉看了一眼,与那绑匪的视线对上。
绑匪滑了下喉结,嘿嘿笑了一声。
程北谦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下腹实在憋不住,屈辱转头,先解决了生/理问题。
他还很有素养地把瓶子拧好放在角落,一个包子忽地被扔在他脚边。
瘦个子单腿踩在板凳上,流里流气说:“吃吧。”
包子皮滚一圈沾了一层灰尘。
程北谦没捡起来吃,继续蹲在角落,却见这人一直盯着他看,眼神极度让人不适。
瘦个子越看越觉得新奇,任谁被这么揍两顿,要么屁股尿流要么哭得涕泗流涟。
有钱人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细皮嫩肉,那精瘦的脖颈从卫衣里伸展出来,线条极其流畅,嘴角带着血渍,染得唇瓣很艳。
少年的五官介于青涩与成熟,模糊了性别。
这浑身带伤又傲骨铮铮的样子,让绑匪想到了战损二字。
这小子长得太艳了。
到了晚上轮到瘦个子守前半夜,他拿着一个袋子扔地上。
程北谦根本就没睡着,被这动静惊醒,疑惑看向地上的黑色塑料袋,全身戒备地绷了起来。
瘦个子笑着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靠近程北谦,声音让人鸡皮疙瘩顿起。
“换上这个,哥哥保证没人会再揍你。”
看清地上的东西,程北谦脸色微变。
从被绑架开始一直冷静的表象瞬间破裂,满眼愤怒盯着眼前的人。
脊背像个蓄势待发的野兽弓着。
堆在地上的东西是一件学生裙,还有一个栗色长假发。
一个男人让另外一个男人扮女装,又露出直白的眼神。
程北谦几乎瞬间意识到对方的目的,胃里一阵翻滚,不想再处于被动,先发制人地冲过去将人撞倒,跳着往楼上跑。
双腿双手被绑着,自然是以卵击石。
两天没吃没喝,没爬几个台阶就不甚踩空滑下来,正好给了绑匪机会。
瘦个子见他身手这么快,诧异了一秒,趁着他摔倒的机会,抓着程北谦的裤腰往后脱。
“放开我!”
程北谦大吼一声,撸起拳头去砸。
瘦个子不甚中招,闷声一声,越发蛮狠起来,一边去制压他,一边哄道:“穿上我看看,反正你也走不了,不如跟哥哥玩会。”
“操你妈!”
程北谦第一次爆粗口,全身青筋暴起。
俩人在昏暗地下室缠打了一会,拳拳用了全力,瘦个子几乎就要占了下风,依旧心不死,总想先扒了程北谦衣服。
地下室动静太大,引来那个国字脸老大。
老大一脸煞气地将缠打的人拉开,一拳把程北谦打地上。
程北谦大脑一阵眩晕,却笑了,“想要拿到赎金,最好不要碰我!要不然你们就杀了我!”
“你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你?”
国字脸抓着他头发,阴鸷道:“明天要是拿不到赎金,你想活也活不了,就看你那个妈能不能舍得了。”
“到底是谁让你绑架我!”
这时的程北谦还是太稚嫩,这问题只会引来绑匪们嗤笑。
干这种生意是铤而走险,雇主的消息哪能轻易透露。
不过联系他们的是程家司机,司机又是受雇于谁,他们还真不知道。
这背后之人很谨慎,不亲自跟他们打交道。
国字脸警告了几句瘦个子,换了人来看守程北谦。
到了第三天,程北谦被这群绑匪带到了市区外环。
这时他已经饿都头昏眼花,除了昨天扔给他一个包子,再也没给过他东西吃。
这群绑匪是故意不给他吃喝,饿着总比吃饱有力气要好。
他被带到一个独立小院子里。
下车前他往周围扫了一眼,是京港市郊区鱼龙混杂的小街巷。
临近过年,隔着几条街能听见热闹的叫卖声。
没等他再多看几眼,绑匪就将他轰进了房间,门也上了锁。
大概几个小时后,他听见外面吵了起来。
待拆的小院子格局小,隔音效果也差。
完全不费力就能听清他们的谈话。
“妈的!这有钱人心真够狠啊,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没说错,竟然为了钱不救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人都绑了,总不可能就收点辛苦费吧!”
程北谦被捆绑在椅子上,四肢动弹不得,他听着外面的谈话,唇色几欲发白。
这三天两夜不管遭受多大的毒打,他都极力不惹怒绑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