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一路,夏知瑶确实拦不到一辆车。
“妈妈,我好冷......。”
夏甜甜窝在妈妈怀里,不明白妈妈跟叔叔吵什么,但她身上很冷。
程北谦闻言欲言又止,没有逼迫她做决定。
夏知瑶感觉到女儿身体在抖。
路上出租车要么满员要么担心路况不载人。
她跺了下脚,愤愤地看向程北谦,“你车在哪里!”
“离桥不远的人行道停着。”
程北谦往前指了一下。
夏知瑶为了孩子无奈妥协,跟着他往回走。
桥口人行道停着好几辆车,其中一辆不起眼的黑车霎时开了车门。
司机从车里下来给他们开车门。
因道路有所疏通,程北谦征集的几辆车载着孩子陆续离开。
夏知瑶想要去坐那几辆车也没希望了,只能弯腰钻进他车里。
程北谦收了雨伞,钻进副驾驶,没跟她们坐后车舱。
车缓缓离开人行道,跟在长龙队伍后缓慢爬行。
车门一关,封闭感笼罩而来。
夏知瑶没心思想太多,快速把女儿身上的雨衣脱下。
程北谦从前面递了一块干毛巾,“擦擦吧。”
她眼皮也没抬,接过毛巾给夏甜甜擦拭头发。
但女儿衣服湿了,一直在发抖。
前面又递来一条毛巾。
她这会才抬起眼皮看他,他身上的雨衣已经脱了,雨势太大,他衣服难以幸免,湿淋淋贴在身上,头发还在往下淌水。
夏知瑶接过干毛巾裹在了夏甜甜身上。
程北谦愣了一下,“给你擦的。”
她手一顿,拾起刚才给夏甜甜擦拭的毛巾随便给自己擦了几下。
夏甜甜缩在毛巾里终于暖和,大眼睛一会看妈妈,一会看那个漂亮叔叔。
司机看不下去了,提醒:“先生,您自己擦擦吧,可别感冒了。”
储物格里就两条干毛巾,没多余的。
他不在意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水,声音淡淡回答:“没事。”
之后车内再无人说话。
夏知瑶抱着女儿看着雨雾蒙蒙的街头,放空自己,半途接到聂丽娟的电话。
她抱了声平安。
再抬眼时,她在后视镜逮住程北谦悄悄移过来的视线。
她眉心一蹙,他便识趣地看向窗外。
即便再漫长的路程总有到头的时候。
车到了阳光小区,她抱着甜甜还没开车门,程北谦已经先一步下车撑开伞,拉开了后车门。
夏知瑶吐出一口气,抱着孩子弯腰下车。
她走一步,他便跟着走一步,伞全撑在她们母女头上。
他下车着急,没穿雨衣,这会全湿透了。
“就到这吧,我抱着孩子跑回去。”
这话并不是赌气,她雨衣包着孩子,只要孩子不淋湿,她快速跑回家洗个澡就解决了。
就算程北谦是一片好意,但两人曾经恩怨太深,她实在不想继续与他纠缠。
程北谦再次追上她,把伞往她面前送,“打着伞吧。”
拿了伞就得还,这是人之常情的事,以他们之间的仇怨,一把伞不至于去还,大不了回家扔在垃圾桶。
但五年时光不是罅隙,而是一个巨大的时光。
怨恨依在,疏离必不可少。
她后退一步,蹙眉:“都说了不用。”
程北谦听出她语气不耐烦,在她转身之际,还是不忍她身上淋湿,一路小跑举着伞。
夏知瑶见状也懒得再管。
单元楼下,夏伟绍夫妇早就等在那里,瞧见女儿抱着孩子跑过来,大喊:“瑶瑶,快进来。”
同时,他们也看见举伞护着母女二人的程北谦。
夏知瑶踏上台阶躲在雨蓬下,夏伟绍就把女儿往后一扯,对程北谦怒吼:“我说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你要再这样纠缠,我立刻报警!赶紧给我滚!”
程北谦停在台阶之下,声音裹着潮湿,反而说了句对不起。
面对恶人可以以恶止恶,就怕恶人改邪归正,一副任打任骂不还嘴的样子。
家里破产的事,夏伟绍是有一半责任。
如果程北谦一再刁难,他势必会凶神恶煞保护家人。
可对方又是道歉又是偷偷帮他们,他想继续恶却被梗住了。
这人真是难缠。
夏知瑶以前见识过程北谦的缠人功夫。
那时他嘴里说着弥补,骨子仍旧有一份霸道在。
五年后,他进退有度,跟以前有很明显的变化。
这点她看得很清楚。
“爸妈,你们先抱孩子上去,给她洗个澡做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