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现在不能引起他怀疑,逃跑的机会只有一次。
但又不能表现地太过不在意,她鼻腔不由冷哼:“这么怕我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现在爱我爱得患得患失。”
话音未落,并未等到他的冷嘲热讽,空气反而莫名寂静了一秒。
夏知瑶再次低眸看向他,却意外落入他幽静如深海的眼眸里。
那里仿佛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流,能将人拉下去沉沦,也能将人粉身碎骨。
谁也窥探不了分毫。
夏知瑶突然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么答案,这个答案或许不是她能承受的。
她面无表情地重新躺下,程北谦又重新将她纳入怀中,紧紧搂着她。
屋里僵持的氛围渐渐平缓,那个问题也不了了之。
时钟慢慢行走,呼吸声趋于绵长。
夜过一半,程北谦却睡得很不踏实,今晚尤其严重,模模糊糊之间分不清梦境和记忆。
画面里他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稍微一动,全身肌肉疼得要命,说一两句话要喘上许久。
保镖们进进出出汇报夏知瑶逃跑的动向,他听到消息,拖着废破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
胸腔清除的淤血一下子又涌上来。
那天昏迷后他再次经历了一场急救,从鬼门关里第二次活过来。
昏迷的那一刻,他脑子里闪现了很多事,十年前被家人抛弃杀害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再有一丝情。
没想到十年后,他竟栽在一个女人身上,当他用身躯去救她的时候,回报的只有背叛。
那些淡化的恨意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
他告诉自己必须抓住夏知瑶,让她生不如死。
查出她要逃往桐城,他便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人手等在桐城。
可是桐城没有她的身影,就连附近城镇都没她消息,她像是人间蒸发了。
他派人从京港市找到临安县,把能找的地方全找了,还是找不到她。
那时他开始陷入一种焦躁,夜深人静时会被黑夜孤寂吞食。
他又告诉自己,只要找到她,她愿意求饶,他姑且可以原谅她一次,不计较她杀他的事实。
随着时间流逝,原本习惯孤独黑暗的他,一个人坐在别墅卧室,看着她存在的痕迹,心像被人死死呃住。
甚至生出一种可能永堕黑暗的恐慌。
他蜷缩在床上,唾弃这种无法自控的情绪,一边痛恨着夏知瑶,一边又希望她能赶紧出现。
如果找到她,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折磨她,不报复她。
只要她回来,他的底线可以一降再降。
清晨,程北谦从梦境中苏醒,神情有片刻迟缓,偏头看向空荡荡的床榻,有些分不清找到夏知瑶是一场日思所想的梦,还是真实发生。
直到胳膊的酸麻让他理智骤回。
他骤然坐起身,眼底有难以掩饰的慌乱,目光到处寻找夏知瑶的身影,几乎就要喊出她的名字,衣帽间的门忽然被推开。
夏知瑶整理着衣领从衣帽间走出来,一抬头,不想程北谦已经醒了,正用一双浓烈情绪的眼神盯着她看。
对上他的视线,夏知瑶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冷冷瞥了他一眼,也没跟他说话,径直出了卧室。
程北谦独自一人在床上缓了一会,才收拾好自己下楼。
两人相安无事吃完早饭,以为程北谦会去上班,哪料这人竟然不去公司,留在家里办公。
昨晚虽然说过不许她出门,可她没打算乖乖听话,打算等他去公司上班,就找机会出门。
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
夏知瑶知道这是程北谦不信任她,打算亲自监视,这样一来事情就难办了。
她心里还着急去见余欣,却也知道此时激怒他,只会适得其反,便只能耐着性子先跟他周旋。
上午太阳光不算太毒辣,夏知瑶给父母报了平安后,便无所事事去了别墅后花园,发现花园种植了不少知名花卉。
中间还建了一个五颜六色的玻璃花房,光照上去,五光十色刹是好看。
风一吹,花枝轻颤地送来浓郁清香。
“喜欢吗?”
程北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后花园,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笼子。
夏知瑶本来是到后花园躲他,这人还非要凑过来。
笼子里忽然传来一两声糯糯的猫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低下头看过去,那小笼子里趴着一只纯白波斯猫,两只蓝色眼珠子玻璃球似的看着人,不时发出一声讨人喜欢的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