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谦用力摁着手下这副身躯,牵动嘴角:“我输了?”
“难道没有吗?”
她声音在夜里透着一丝狂劲,“当货车撞上来的瞬间,你第一时间用身躯保护我的时候,你就-输-了。”
一字一顿。
程北谦清晰感觉到右侧胸口的剧烈疼痛,那是车撞上瞬间,他用后背抵住强大冲击力,导致胸腔淤血。
而肱骨的粉碎性骨折,是车撞向护栏掉入河水内,他用右侧抵住了第二次冲击力。
他甚至抵抗着全身的撕裂,把她从河里救出来。
本来开始愈合的伤口,在这一刻像被重新撕开,每一寸疼痛都在提醒他程北谦竟在女人身上翻了船,差点就死了。
“所以你承认联合程璐他们想要杀我?”
他每个字压得很低。
若是放在以前,夏知瑶一定会被他周身的煞气震慑住。
从程北谦不顾一切救她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筹码是什么。
用最锋利的刀去刺痛他。
“对啊,可惜你怎么没死呢。”
“那你为什么不下车!”
他眼底有情绪浮动。
夏知瑶瞧着他这副想要寻找答案的样子,再次笑了。
“程北谦啊程北谦,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在你脸上见到这副表情。”
她讥讽地冷笑:“你以为我不下车是想跟你一起死?那是良知没能让我及时下车。”
看他情绪逐渐变化,夏知瑶声音清晰道:“我真后悔当时没能立刻下车,你应该去死......。”
“住嘴!”
他脸色阴沉地可怕,那一丝期盼顷刻消散,高傲地扬着下颌冷声:“夏知瑶,你知道跟程家人联手招惹我的后果吗?”
浮在脸上的气息近在咫尺,他们相互抵着彼此,却说着最锋利的话。
他的气息、温度,每一次浮来都让她从灵魂深处排斥。
夏知瑶恨不得将他撕得粉身碎骨,讥讽道:“无非就是故技重施,让当初那些联名者出事,设计把我爸弄到监狱,再或者让我家人偿还那四千万,偿还不了就让我爸进去蹲监狱。”
每当想起那些事,仇恨便逼红她双眼。
“随便啊!我爸妈什么都知道了,我能做的都做了,我爸就算去坐牢也不会让他女儿再被你这个变态折辱!在我眼里你跟强/奸/犯有什么区别!”
“你再说一次!”
他情绪一直藏得深,很少被逼到失控。
夏知瑶听出他话里的威胁,浑然无惧地说:“你用手上的强权逼迫我屈从,你说有没有区别!”
“夏知瑶!你可别忘了,我是用四千万买了你,是你心甘情愿张开腿!我从来不强迫女人,当场我给过你滚的机会!”
程北谦一瞬间敛去情绪波动,慢慢俯下身在她耳边冷嘲。
“既然是强迫,你跟我做的时候怎么反应那么大?”
气息如缠绕的丝拂过夏知瑶脖颈,那种毒蛇爬过的感觉顷刻袭来。
她被程北谦的强词夺理气到胸腔起伏,再也不想忍受这种感觉,拼命挣扎,让身上这副身躯离她远远的。
“真是让我恶心,你每次碰我的时候,我感觉像被蛆虫爬过。”
“你真以为我会对你动情?那都是我装的,我会把你幻想成其他人,比如......管家......”
程北谦的情绪频临失控。
“闭嘴......。”
夏知瑶偏不闭嘴,笑着说:“比如你的保镖,哪个男人都可以,就不可能是你,因为你只会让我反胃......。”
脆弱的脖颈霎时被掐住,她感觉程北谦想要杀了她。
就在夏知瑶感觉脖颈力度一点点加深时,那力度却徒然松开。
她的右手被程北谦衔在头顶,紧接着程北谦的唇朝她碾压过来。
温热潮湿的触感伴随着牙齿磕碰。
他嘴里一边呢喃着闭嘴,一边失控地吻她,手掌力度更是要掐断她手腕。
夏知瑶左右闪躲也挣脱不开,他的舌他的唇,惩罚地碾过她口腔的每一处。
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情绪也越来越扭曲。
夏知瑶呼吸不上来,口腔尝到一丝血腥味,一股压抑不住的反胃立刻往上翻。
她晚上没怎么吃饭,又有点脑震荡后遗症,此刻又被厌恶的人侵占呼吸。
一丝呕吐声突然从她喉间溢出来。
程北谦疯狂索吻的动作骤然一顿。
夏知瑶趁着他松懈的空隙,偏过头朝着一旁干呕了起来。
那干呕声在死寂的病房产生了回声。
她重新偏回头,看到程北谦神色震颤地凝视她,他眼眶好似被一层雾气遮掩。
这是她第一次在程北谦身上看到痛苦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