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到能看见车辆行驶婻砜的地方,最后终于在一个公交站牌边卸力,腿一软摔倒在盲道上,扑了个扎实。
喻湫的手脚膝盖都磕在了坚硬的花岗石上,摔这么一下给他痛得没了知觉,他有些错愕,但他不敢懈怠,咬着牙爬起来,正要再跑,好巧却遇到一辆出租车朝这边驶来。
喻湫恐慌地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的大道,极度害怕下一秒乔行颂就会出现在那个转角的路口,他只有拼命的伸手招车。
出租车司机稳稳将车停靠在路边,喻湫迅速拉开车门坐进去,关上门后又迅速系安全带,手都因为紧张而抖得插了两下都没把安全带插上。
“嘿,你这是忙着要去哪儿啊客人,”司机大叔带个眼镜,有点胖,但斯斯文文的:“我老远就见你跑着摔了一跤。”
喻湫刚才那痛过头了的痛觉才在这个时候慢慢缓和到能让喻湫感知到的阈值内。
他眉头蹙了一下,咽下火辣辣的刺痛,报了个地名和别墅区的名字。
司机大叔眉头一挑,揶揄自己这是拉了个小少爷呀。
喻湫咬着牙忍下膝盖逐渐明显的寸寸钻骨的疼痛,垂手打开了车窗,从后视镜看着那个目前还依旧没有任何人的路口,祈祷这次的逃跑可以顺利进行。
这算是成功了一半。
这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喻湫的心脏已经好一阵起起落落,坐到了车里,忐忑的心才勉强能暂时落到实处。
他抓着安全带,埋着头,不再想别的,也疼得实在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司机借着看后视镜的时机瞥了一眼他接到的这位年轻乘客,讶然:“你这膝盖都摔破了流血呢,要不先去医院啊?”
喻湫愣了下,睁眼看自己的膝盖,果真一边一块圆咕咚血疤,他又下意识地去看司机,好在司机的状态自然,应该是个Bate闻不见他的信息素。
喻湫松了口气,心说简直是老天垂怜。
“……不用了,我回去自己处理下就行。叔…能开快点吗,我急着回去拿东西。”
司机又看了一眼他,“这么早呢,天都还没联合,你回去拿东西?噢,你也是在那边儿拍戏的小演员是不是?这几天我拉好几个来这边拍戏的演员了。”
喻湫小鸡啄米地点头,胡扯道:“我要回去拿证件。剧组需要。”
“哎哟,出来体验生活啊?”司机叹了口气:“……回去好好处理一下伤口吧,爸爸妈妈看见该心痛了,宝贝孩子养得金尊玉贵皮娇柔嫩的,出来摔这么厉害……你多大了?”
“二……二十二。”喻湫婻砜谎报了两年年龄。
“噢,大学毕业了哈?”
“嗯……”
“读什么专业的?”
“……表演系的。”喻湫的痛感天生就敏感,现在手上膝盖上笼统算下来四五处伤口,免不了把他疼得出汗。
他不愿再说话了般,眉头死死皱着,闭上眼睛,逼出滚烫的泪花。
“噢,表演系,那你这是来实习?”
喻湫咬着后槽牙回:“……嗯。”
司机给他抽了两张纸:“擦擦眼泪,叔开快些,让你少痛一会儿。这抽纸你随便用,血什么的也擦擦。”
喻湫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明明有擦伤的伤口还抓了别人的安全带,吓得立马松开,接过纸巾给安全带一顿擦:“……对不起。”
司机笑了:“嗨唷,你快擦擦你的手吧,那血珠子直冒呢,我这有清洗剂,你下车了多付我十块钱就行。”
喻湫点头:“好……”
他抹了抹眼泪,抽搭着又小心翼翼地擦擦手心,再擦擦膝盖。
不消片刻就染红了好几张白纸。
“你是Bate吗?不是的话纸巾待会儿扔进这个口袋里,带出去扔掉就行。”
“……好。”喻湫言简意赅地回答他,抽了抽鼻子。
看着自己膝盖上露出的这俩血窟窿,想起刚才那个摔下马的被石头割破了腿的女演员……还有乔行颂耐心又冷静安抚处理的样子。
一股被宠坏了的委屈就腾地涌上了眼睛,他用纸巾捂着眼,伤心坏了地呜嚎了两声。
给司机吓一跳:“哎哟……你这,哭那么伤心……你这小孩儿…看起来不娇气,实际上……倒是有点反差。”
喻湫倏地收了声,揉红了自己上翘的眼尾,再抹掉脸上的泪水,闭嘴憋住了。
司机又乐:“我小孩儿小时候跟你差不多,哄不得,一哄就哭得更厉害,但是要说他不坚强什么的,立马就给嘴闭上了,可有趣儿。”
喻湫把脸都憋红了。
他看着窗外,刚才那一瞬间极度想要找乔行颂诉苦的心情被他压了回去,拾掇拾掇自己的状态,又变成一个冷漠坚强的漂亮硬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