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渔给邵梁打电话,告诉他邻居同意走保险,然后把电话交给陆观野。
邵梁大概又说了一些道歉的话,陆观野嗯了几声,又说没关系,就挂掉了电话。
晚渔把邵梁的电话给陆观野,道:“陆老师,我朋友住得远,您有什么事要找他,联系我也可以的。”
陆观野把邵梁加入联系人,顺便道:“晚先生没有保存我的号码吗?”
晚渔愣了一下,诚实道:“好像没有。”
陆观野道:“家里小孩班主任的号码,还是保存一下比较方便。”
晚渔道:“马上。”
他点开陆观野的号码,在备注上填了陆老师,又删掉,有点贪心道:“陆老师的名字是什么?”
陆观野很快地说了自己的名字,晚渔没有听清,陆观野就从他手上抽走手机,把自己的名字打在备注里,还给他。
晚渔看着屏幕,又在后面加了老师二字,慢慢念道:“陆观野。”
陆观野低头能看到晚渔的睫毛,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一颗心悄悄地提了起来。
晚渔望向他,眼里带笑,道:“陆老师的名字很好听啊。”
陆观野一口气松下来,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自嘲地笑了一下,道:“谢谢。”
晚渔又问:“陆老师什么时候去修车?我陪你一起。”
陆观野觉得有点无聊,道:“不用。”
晚渔略失望,又问:“那之后陆老师如何通勤?我最近每天接送晚且舒,陆老师可以搭我们的顺风车。”
陆观野婉拒道:“不麻烦晚先生了。这种情况下,过失方的保险公司会为我报销打车费的。”
晚渔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冷淡下来,只能说:“好吧。”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解决,晚渔还想请陆观野去家里坐坐,但有预感又会被拒绝。
就算色欲熏心、就算一厢情愿,晚渔也不愿一直受到拒绝,他过分热切的心慢慢冷静下来,得体地道别道:“那先这样,陆老师再见。”
第4章 挑战与刺激
周一一早,降温降水,阴雨绵绵,晚且舒穿着亮黄色的雨靴和雨衣,反而很兴奋,蹦蹦跳跳地穿过马路走进学校,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鸭子。
晚渔想着心事,车子在校门口多停了两分钟,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了喇叭,他才发动离开。
他早起时发现下雨,马上出门去按了邻居家的门铃。
门外黑色奥迪原本的车位空了出来,可他在门外等了五分钟,也没等到陆观野开门。
他送完小孩,没有回别墅,而是回了自己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了高中时代的相册。
当时父亲在世,十分热衷于收集整理他的照片,他的高中相册有整整三大本,他一页一页地翻过去。
他在学生会做文艺部部长,与校庆的工作人员与演员合影;他在赛艇社团,参加市里比赛,与队友老师合影;他在交响乐团拉小提琴,与乐团的同学合影、与指挥合影……
他在学校运动会获奖的照片、在毕业典礼主持的照片、学校春秋游的照片、做志愿者的照片……
他甚至翻到了与高中时男友的合照,摇了摇头,赶紧翻过去。
他身边往往围着很多人,如今面容已经模糊,大部分记不得姓甚名谁,即使翻边相册,他也没能回忆起陆观野这号人。
陆老师说是他的学弟,要是有这样一个长在他审美点上的学弟,他绝对会有印象才对。
而且他们还加过微信。
陆老师对他的态度绝对称不上亲切,好像格外冷淡,一般遇上老同学,也不该是这样吧。
难道他以前得罪过陆观野?晚渔反思。
可是他连这个人都不记得了,哪里还记得十几年前的恩怨。
晚渔泄气。
仔细算来,晚渔单身了一年多,刚刚结束了身心俱疲的工作,拥有一段漫长的私人假期。
他刚好遇到了一见钟情的人,这个人刚好住在他家隔壁,他们刚好还有很多机会可以产生交集。
就算陆观野态度冷淡,晚渔也不想就此退却。
理想型可遇不可求,况且能在重点小学做老师,想必性格不会有很大缺陷。
晚渔又打起一点精神,决定从长计议。
他向来是被追的一方,虽然下定决心,却不知从何做起,只能凭着本能,莽莽撞撞地讨好人家。
雨在中午时停了一阵,下午时落得更大,晚且舒放学,跑到车前,踮着脚拉开车门钻进来,把坐垫都弄得湿乎乎。
晚渔给她带了阿姨准备的点心,一边递给她,一边说:“今天放学很早嘛。”
晚渔问:“放学的时候,陆老师还在学校吗?”
晚且舒点头,道:“老师还要把同学送到晚托班老师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