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鲸鲸把饭盒放到微波炉里热一热,叫容岸洗手吃饭。
容岸缠着她, 低头在她脖颈上吸吮, 直到在那里种了一颗小草莓,才满意地放开手。鲸鲸觉得脖子上又疼又痒,忍不住用手指去挠,被容岸按住了。
“别挠,挠破了会发炎。”
两人坐下吃饭, 鲸鲸半天也没有出声,容岸没在意,和她说了些闲话,等到他发现鲸鲸的异样, 饭已经吃了一大半。
“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一直不说话?”
“没什么,天气预报说傍晚会下雪。”鲸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看到他,不是生气更不是讨厌,反而是有些不甘心,觉得自己不能容忍有人在背后诋毁他。
容岸淡淡一笑,大概是笑她的孩子气,“你的心情还会受天气影响?下雪正好,我下午回家睡觉,晚上你去我那里吃火锅,你不是喜欢吃火锅吗?”
“你家?你哪个家?”鲸鲸心里有点排斥去他父母家,她还没想好能不能跟他继续下去呢。他总是有些神神秘秘的,让她琢磨不透。
“我还能有哪个家,你一手布置出来的,说像德古拉城堡。”容岸隐晦地跟鲸鲸眨了眨眼睛,为了他俩共同的回忆,不是还出去庆祝过。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德古拉城堡的事?”鲸鲸犯糊涂,想不起来自己何时何地说过这样的话。
容岸有点好笑看着他,“你自己在床上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吸血鬼伯爵。”
经他这么一提醒,鲸鲸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情形下说的了,脸上发烧觉得不好意思,手里的筷子不自觉地戳着饭盒里的蜜汁叉烧。
下雪了去你家不太好吧,万一雪太大回不了家……鲸鲸低声自言自语,他叫她过去吃火锅,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吃火锅那么简单,他肯定还有别的想法。
“回不了家你可以住我家,反正我家又不是只有一个房间。”容岸替鲸鲸打消顾虑。鲸鲸想了想,还是未置可否。
“不想住下我就送你回家。”容岸又退了一步。鲸鲸这才嗯了一声。
“过几天我有个切除脑肿瘤的大手术,我的学生会去现场观摩,你想不想也过来看看?”
“啊?看你给病人动手术?想到是想,但我可能会害怕。”鲸鲸看过电视上做手术的画面,觉得血淋淋很可怕,不知道医生每天面对这些怎么受得了。
“怕什么,来体验一下,看看我每天都干些什么。”容岸怂恿鲸鲸观摩手术。这丫头总把他和电影里的各种变态和坏人脑补在一起,也该让她实地体验一把,什么叫救死扶伤医者仁心。
“那好吧。”
雪是下午三四点钟开始下的,下得很大,没到傍晚地面上已经开始积雪,鲸鲸围上围巾、戴好毛线帽子,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容岸已经打着伞等在门口。
他说,雪天路滑他就没开车。
容岸替鲸鲸打着伞,见她身上的大衣看起来很单薄,轻轻拥着她前行。下雪天路上车很多,积雪很深的地方,不管是车还是行人都小心翼翼。
手插在容岸羽绒服兜里,暖暖的,雪落人间,有一种格外的静,鲸鲸抬头看着路灯下飞舞的雪花,像一只只翩然的蝴蝶,飘飘落落,洒向大地。
“我很喜欢下雪天。”鲸鲸捧起一捧雪花,鼓着腮帮子吹向容岸的脸,看着他微笑。
“我也喜欢。”容岸目不转睛看着她,这样的夜晚、这般纯净甜美的笑容,让他觉得她像是雪地里的精灵,怎么看都看不够,初恋一样陶醉。
“你也喜欢?对了,你出生在初春。”
“嗯。”
容岸真是话少,常常是问才说,不问就一句话也不说。鲸鲸有时候都不知道要跟他聊什么话题,他俩认识很多年,但真正互相了解,有深入接触,也不过三个月时间。
“张老师说你是流光溢彩的冰山,外面看着漂亮但是太冷了。”鲸鲸紧紧依偎着容岸,跟他说悄悄话。
那你觉得我冷吗?容岸低下头凑在鲸鲸耳边低语,嘴唇几乎碰到她耳朵。鲸鲸被他呵出来的暖暖的气息包裹,只觉得耳朵麻酥酥的,通了电一样发热,低头看着皮靴踩在雪地上,轻声说,不冷。
本来步行十分钟就能到的地方,愣是走了半个小时,容岸怕鲸鲸滑倒,一条手臂始终护在她身后。等鲸鲸发现他没戴手套,他的手已经冻得像冰块。
鲸鲸把自己手套脱下来给他,嗔怪:“你怎么出来没戴手套啊?”容岸说:“手套在我父母家,我那边家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