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花得值。”鲸鲸想了想又说,“你不是最近才开始行动的吧?你是不是早就开始找人了?”
“嗯。”容岸搂住鲸鲸的腰,“你从浏阳回来那时候起,我就开始联络美国方面了,雇佣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让他用了点手段。”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害得我担心。”鲸鲸不满地捏了捏他脸颊。容岸笑道:“没有十成十把握的事,我一般不会提前说,免得你失望。”
两家父母看到他俩见了面就只顾着搂搂抱抱说悄悄话,脸上都有笑意,小俩口感情这么融洽,当长辈的看着也替他们高兴。
亲友们渐渐都来了,容颖过去拍了拍她哥的肩,说:“哥、嫂子,你们也太腻歪了,客人们都来了,你俩还抱在一起。”
鲸鲸和容岸同时转头去看,果然看到朋友们都在看着他俩笑。
订婚仪式很简单,进行得非常顺利,然而等到了切蛋糕的时候,鲸鲸却匆匆和容岸耳语,她要离开暂时现场一段时间。
“什么事那么重要,非要现在去不可?”容岸一脸难以置信,以为鲸鲸要逃婚,拉着她的手不想放她走。
鲸鲸安抚他,“一点小事,但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去去就来,你等着我,我肯定会回来的,我以我二十五年的人格发誓,我肯定会回来的,容岸,你相信我就让我走。”
她都这么说了,容岸没法不放手,等鲸鲸走了以后,他才对双方父母说,鲸鲸临时有点急事要去处理。容岸的父亲没有多问,宣布开席,宾客们开始吃饭,倒也没几个人发现鲸鲸不在场。
鲸鲸开着容岸的车,一口气开到四中校园里。阳央约她在教学楼顶楼天台见面,说是有非常重要的话要跟她说,她立即想到刘小甸失败的行动计划,猜不准阳央是要发难还是要摊牌。
看到鲸鲸气喘吁吁跑过来,阳央看着她笑,说:“鲸鲸,你今天好漂亮,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一直都很漂亮。”
“小姐姐,我丢下容岸和订婚宴跑过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鲸鲸有种预感,这可能是她和阳央最后一次较量。
阳央指着楼下的校园,对鲸鲸说:“记得吗,我第一次告诉你,我喜欢容岸,就是在这里。那天是四中的运动会,我们一起在这里看容岸跑五千米。”
鲸鲸走近她,“记得,那时候我们都不是这个学校的,你在音乐学院附中,我还在上小学,我们是借了别人的校服混进来的。”
“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把他当成了心里唯一的光,可是当我知道他喜欢的是你,那一缕光就消失了,从此我的生命里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
阳央回想往事,那一天,容岸到成家来找鲸鲸,恰好成家人全都不在家,只有她一个人在,容岸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鲸鲸回来,只好交给她一本书,让她转交给鲸鲸。
她答应了,但是她没想到的事,容岸在书里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却字字刺痛她的眼睛。
——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爱你。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
这是作家王小波写给爱人的话,她读过王小波的书,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整整喜欢了六年的人,他的心里爱的是别人。
那一刻,上帝关上了阳央心里的那扇门。
“这是他写给你的信,我一直没有扔,一直自欺欺人把它当成是写给我的。”阳央从口袋里掏出一页折叠起来的信纸,交给鲸鲸。书刺
信纸已经被摩挲得泛黄发旧,鲸鲸接到手里展开看看,那行潇洒有力的字体上泪迹斑斑,可以想见,拿着这张信纸的人对着它哭过多少次。
鲸鲸把信纸折好后只能放进小礼服胸口的衣襟里。
“现在我才知道,我把他当成了光,而他心里的光,却始终是你。”阳央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扬了扬,“刘小甸昨晚溜进我家想拿走的是这个吧?”
鲸鲸心里一颤,果然她什么都猜到了。
“对,我今天来也是这个目的,那张流产同意书上有容岸签字,你必须还给我们。这是你欠我们的。”鲸鲸昂首挺胸、义正言辞。
阳央惨淡一笑,“我原本以为我收服了刘小甸,昨晚的事让我知道,真正收服了他的是你,不仅是他,还有容岸、岑纾、陈炽,他们都对你服服帖帖的,没有一个人愿意伤害你。”
“因为我对他们也很真诚,从不耍心眼用心机,我对所有人都问心无愧,包括你。”鲸鲸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瞄着阳央手里的牛皮纸袋,很想伸手去把它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