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岸感觉到她的小动作, 凑近了问她:“菜不好吃吗?”“挺好吃的。”鲸鲸说, “你干嘛绷那么紧?”
容岸这才放松了一点, 也用膝盖碰了碰鲸鲸的腿。
两人的腿蹭来蹭去、柔情蜜意, 好在容家人都坐在餐桌另一边, 容岸又特别善于伪装,表情上看不出来任何异样。鲸鲸却有些绷不住,看到这一家子的表情,特别想笑。
“鲸鲸, 待会儿你尝尝饭后的甜点,小颖为你来吃饭专门做了一下午。”
容夫人终于开口了, 但鲸鲸觉得, 她开口是为了她宝贝女儿,怕女儿精心准备的甜品被忽视。容颖是容家掌上明珠,相比之下她这个未来儿媳只能算是客人。
转念一想,这毕竟也是容夫人主动向自己示好,自己既然要当她家的儿媳妇, 对婆婆还是要谦让一点,起码不能让她觉得自己不给她面子。
“好的,小颖做的甜品我一定得尝尝。”鲸鲸记得之前容岸说过他妹妹从来不下厨,是什么时候学会了做甜品?
容颖做的甜品是樱桃冰淇淋蛋糕, 容家父子俩对蛋糕不感兴趣,容颖和容夫人一个怕胖一个怕血糖高也不吃, 蛋糕等于是给鲸鲸一个人准备的。鲸鲸吃着香甜的蛋糕,心想, 你们这一家人还真真是一家人,把我一个人当老饕。
见鲸鲸吃了一半就有些吃不下,容岸主动拿起小银叉,说:“吃太多晚上会睡不着,剩下的我帮你吃。”
鲸鲸正有此意,拿纸巾擦擦嘴,堂而皇之把蛋糕推给他。容岸几口就把蛋糕吃完了。
陪着父母坐了一会儿,容岸以天不早了要送鲸鲸回家为由,没有多逗留,九点钟不到的时候,两人就离开了容家。
坐上了车,鲸鲸才问容岸:“你是不是不喜欢回家,怎么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走?”
不过一顿晚饭,鲸鲸就能看出来,容岸父母的关系不是那么和谐,他俩太客气了,夫妻间太客气就会让人觉得生疏,感受不到彼此的爱意。
“饭都吃完了,还叫屁股没坐热?”
“那你是怕我拘束?”
“也不是,我家人都挺没意思的,怕你无聊。”容岸把车开起来,冲鲸鲸笑了一笑。和鲸鲸在一起久了,他已经不太能忍受自家那种严谨刻板的氛围,鲸鲸是温暖明快的,让他精神放松。
鲸鲸一时间没听出来他这是在自嘲还是揶揄她以前说他无趣,愣了一下,“我没觉得无聊啊,我还想去你房间看看呢,你也不带我去。”
“和你家里人比,我家人是很无趣,我以前住在家里,一天下来和父母也说不了几句话,和我妹说得也不多。”
“那得怪你自己话少,我以前也不敢和你多说话,怕说多了你会嫌烦。”
“你说的话我从来不会嫌烦。你小时候去我家和小颖叽里咕噜说一下午话,我也没觉得烦。”
“那等会回到家里,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也别嫌烦。”鲸鲸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怎么跟他提表舅的事。以他的性格,自己家亲戚找他看病住院,本不是什么大事,他不可能不帮忙,可一旦牵扯到阳央,他的态度就不好说了。
惦记芋头独自在家,鲸鲸这几天都没去容岸家,反而是容岸跟着她住在成家。
门一开,就看到芋头眼巴巴蹲在门口守候,鲸鲸把它抱起来,脸埋在它软软的毛里,问它一天下来有没有在家里做坏事。
容岸去厨房倒了杯牛奶喝,回来的时候给鲸鲸也带一杯,从她怀里把芋头接过去,坐到沙发上准备边撸猫边听鲸鲸说事情。
鲸鲸换了身家常衣服出来,坐到容岸身边,看他拿着逗猫棒逗猫,说:“我表舅准备到雁京来住院动手术,听说是膝关节长了个肿瘤。”
“你哪个表舅?阳央她爸?”容岸的手停了一下,继续逗猫。
“就是他,他给我妈打电话,想住你们医院,我妈让你安排一下。”
“做活检了吗?”
“没吧,所以想到协和来动手术,我和我妈说,让他去湘雅医院,我妈说他一个人在长沙没人照顾他不行。”鲸鲸摩挲着芋头的后背。这小家伙越长越漂亮了,比去年抱来的时候大了一大圈,已经是个成年猫了。
容岸沉吟片刻,“那就让他来吧,我可以帮他安排住我们院。”
鲸鲸听到这话,很是高兴,“我以为你不愿意的,以为你恨屋及乌,又怕见到阳央。”容岸看了鲸鲸一眼,“我没那么幼稚,阳央有精神病,你表舅又没有,膝关节肿瘤如果是恶性的,不及时割除,就算不危及生命也要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