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鲸把他的手握得更紧,无法用言语去安慰他,只能默默地用行动抚慰。她逼着他亲手把心里的伤疤揭开,何其残忍,可是不这么着, 谁又知道伤口会不会在他心里溃烂。
像他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往往骄傲自负,把名誉和自尊看得很重,因为阳央的造谣中伤,在社交圈背负上恶名对他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鲸鲸, 我哥真的特别爱你,他——”
“小颖, 别说了。”
容颖话说了一半就被容岸打断,容颖知道她哥就是这种性格, 说得少做得多,很多事情宁愿藏在心里,也就不再多说,和岑纾一起告辞离开。
容岸送她俩下楼,回来以后看到鲸鲸背对门着蜷缩在沙发上,看起来像是很疲倦。他悄悄上前,手轻轻探着鲸鲸的肩,鲸鲸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脖子哭起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我不该不相信你。”
一晚上,鲸鲸的情绪起起落落,还没下飞机时,赌气想这辈子再也不想见他了;等到在机场看到他那一刻,所有的抗拒和矜持土崩瓦解,不顾一切就想拥抱他;等听到了他讲述的真相,则是懊悔内疚又心疼,她不敢相信,他忍受了那么多委屈。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对你不够坦诚,才会害得你这么伤心……你还愿意听我说这些,我很欣慰。”容岸轻抚着鲸鲸头发,把脸贴在她头上,只要她在身边,他就安心。
“为什么会想要去捐精?你当时是打算以后都不结婚了?”
东方人比较保守,尤其是对子孙后代这种事,都还固守着传统观念,想要后代,往往都是通过婚姻。
“那段时间听说你和陈炽快结婚了,我特别消沉,想着哪怕这辈子都不结婚,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后代也不错,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想。”
“我和陈炽快结婚?什么时候的事?”
“三四年前,阳央说的,后来小颖问你的好朋友段雁容,段雁容也说你俩快了。”
又是阳央,她的嘴里到底还有没有一句实话?鲸鲸此时心里充满了对阳央的怨念,因为她的自私行为,令容岸莫名背负了这么沉重的心理负担,比起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那个孩子对他的伤害更重,孩子本应该是天使,谁会想到有人会把他们当成筹码。
“这件事太龌龊了,我一直说不出口,鲸鲸,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她的做法真的太恶心,我怕你会受不了。”容岸越想越内疚,瞒了鲸鲸这么久。
“你不用内疚,不怪你的。”鲸鲸安慰他。
晚上,鲸鲸因为头天晚上没睡好,白天又舟车劳顿,上床之后很快进入梦乡。容岸从背后以呵护的姿势搂住她,也睡着了。
和鲸鲸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他人生里最幸福的时光,他已经上瘾了,再也不想回到从前那种暗恋却遥遥无果的心情里,如果有人妄想破坏他的幸福,他会不惜一切去战斗。
一夜无梦,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鲸鲸就被一种特殊触感给弄醒了,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漆黑一片,而某个人正在一点一点吻她的脸。
“醒了?”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在她耳边低语。
“嗯。”鲸鲸的大脑睡醒了,但身体还不想醒,和他肌肤相亲的熟悉感觉让她只想赖在他怀里多享受享受温存。
“想要吗?”他从她的额角一路吻下来,停留在锁骨上,慵懒性感的声音和带着侵略感的力度让她根本无法说不。
“嗯。”鲸鲸被他骚扰半天,早已心猿意马。
“说想。”
“想。”
夜色深浓,寒星般璀璨的双目注视着彼此,达成默契后,心照不宣地交换着最真实的灵魂和欲望,这样的悱恻缠绵让两人都明白,除了生和死,任何事情都不会也不可能再横亘于他俩之间。
不愿清醒,宁愿一直沉迷放纵;不知归路,宁愿一世无悔追逐。身体轻飘飘的,灵魂也轻飘飘的,意识被撕碎成一片片,瞬间就能飞灰湮灭。
“告诉我,在昨晚知道真相之前,有没有那么一刻,想过要和我分手?”容岸筋疲力尽伏在鲸鲸身上,用最后一点力气问她。
一阵沉默,鲸鲸咬着唇,隔了半晌才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当然是真话。”他把脸埋在鲸鲸散落的长发间,鼻息里满满都是她发间的清香。
“前天晚上就想过,昨天在飞机上也想过,如果你们真有过孩子,我恐怕无法再面对你,甚至是下了飞机等行李的时候,我都没能说服自己去接受,那已经是过去的事。”鲸鲸轻抚着容岸的背,鼻尖蹭着他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