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容岸又发来一句问候,他说:宝,好吗?
她回给他:我觉得冷。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打从医院回来,她总是没来由的觉得冷,明明浏阳这边比雁京气温高了好几度,她还是觉得冷。
“是不是快来那个了?一般月经前身体里激素水平会影响体感,多喝热水注意保暖就没事。”
又是多喝热水,鲸鲸看着这几个字,觉得自己的问题不是喝热水就能解决的,可是除了喝热水,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鲸鲸冷得不行,让服务生送一壶热牛奶上来,喝了一大杯热牛奶,才感觉身上好受了点。
父母正在说姥姥家房子的事,房子在县里,几个子女出钱给买的商品房,两个舅舅都想等姥姥去世后把房子卖了直接分钱,但是需要过户才能办手续,姥姥如今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办手续显然是没法办的。
鲸鲸从来不参与这些事,听了几句也就不想听,忙碌了一天也没精神看电视,回房间洗漱之后也就睡下了。
夜里,胸部一阵痛过一阵,看来正如容岸说的,是大姨妈提前了。之前他介绍的那个老中医,她早就给忘到了爪哇国,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当时就应该去找中医调理调理的。
说也奇怪,自从那次去医院查过之后,这毛病几乎就没再犯过,特别是和容岸在一起之后,偶尔不舒服,他揉两下也就好了,到底是医生的手,温柔却有力,他比红糖姜茶还管用。
第二天一大早,鲸鲸买好了卫生巾塞进包里,以备不时之需。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两个舅妈在说,老太太醒了,恐怕是回光返照。
鲸鲸赶紧跑进病房里,看到姥姥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心中一喜,“姥姥,您醒了?”
姥姥没说话,似乎不太认得人。鲸鲸走上前,握住姥姥的手,“姥姥,我是鲸鲸呀——鲸鲸。”
这回姥姥有了点反应,眼珠转了一下,鲸鲸瞬间感应到了什么,点开手机和容岸视频,等他接了,拿到姥姥眼前。
“姥姥,这是我男朋友容岸,容岸,你和我姥姥说两句话。”鲸鲸对着视频那边的容岸说。
听到容岸的声音,鲸鲸的两个舅妈和表哥表姐们都凑过来看,都听说鲸鲸新处的对象不错,她们还没见过,很好奇他长什么样子。
容岸没想到视频那边挤着一堆人要看他,有点尴尬,硬着头皮和他们打招呼,等人都散开了,他才和鲸鲸说,让姥姥好好休息,他就不说话了。
鲸鲸知道他脾气,也不勉强他,挂断了电话以后,对姥姥说:“姥姥,他让您休息呢,他是个医生,您要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了,他来给您磕头。”
也不知道姥姥听见没听见,鲸鲸看到她皱巴巴的脸上好像多了点笑容,心里很是安慰。
下午,鲸鲸下腹坠痛,去上洗手间,正洗手的时候,听到病房那边似乎传来哭声,心里一阵紧张,也顾不得擦干手,直奔病房跑去。
妈妈、舅舅和舅妈们已经哭成一片,爸爸也对着墙角低头擦泪,鲸鲸扑过去,看到护士正在替老太太拔掉呼吸管,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过后的记忆是零碎模糊的,鲸鲸只记得自己在病房里站了很长时间,家人们给老人穿上寿衣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很快就来拉人,妈妈哭晕过去两次,鲸鲸自己也哭得脑袋疼。
姥姥家布置了灵堂,一家人披麻戴孝换上孝服,到处都乱糟糟的,鲸鲸陪着守了两天灵,期间,各路亲朋好友不断有人来探望,也不断有人来送花圈。
容家也送来了花圈,是委托省军区组织部的人以容岸父母的名义送来的,鲸鲸大舅妈看到来人都穿着军装,军衔还不低,又看到花圈上的落款,对鲸鲸小舅妈说,鲸鲸刚找的这个对象家里一定也是个挺大的官儿。
“他小姑父家里不就是部队上的,找的亲家自然也是部队系统的。”
“之前和陈家那个吹了,我还怪替他们可惜的,听说陈家特有钱。”
“现在这个也有钱啊,以他小姑和小姑父的条件,鲸鲸还愁嫁?”
“相比之下,阳央就差远了,听说她亲妈又离了,找的下家还不如以前那个。”
“别说了,大表哥过来了。”
阳央的父亲阳兴舟代表全家来给老太太送花圈,老太太是他亲姑姑,他小时候从村里考到县城上高中,在姑姑家吃住好几年,和姑姑一家人感情都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