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霄抛开剑鞘,用着未握剑的那只手接下了张命里的拳头,手中青剑做足气势,与那蓄满灵力的桃木剑相撞竟然还是没分出个胜负来。
张命里沉下脸来,眼色冷厉,“怎么可能?”
纱漠然心急得一刻也未静下来,循霄这两手都僵持着,眼下已经找不到什么方法破局。
“归公子,这试剑突然上来人,可是违反了规定了?”
归师摇头,“剑是由人所铸,未择主之前它是听着铸剑人的意识行动,这并不违反规定。”
循霄慢慢合掌握住张命里的拳头,狠话也没说一句,直接就是一脚踹在张命里心口,直接将人踹下擂台。
纱漠然被他这一踹吓懵了,速上前几步扶住张命里的后背。
到底该手下留情的人是谁啊?
“咯。”张命里吐出一口血,手里的灵力还没收,“不要以为没了我你还能接下这一剑,蓄了这么久的灵力够让你呛一口了。”
循霄似有似无笑了一声,他拿青剑扛着桃木剑,若是此时两手切换,一定会被再压一筹,可循霄换左手握剑的时候那桃木剑好似凝固在空中一般,根本就没有下压半分。
擂台下的人青年人大呼:“他换手这桃木剑不应该直接劈下去吗?怎么回事?”
老者摸着胡子眯笑,都觉得这场试剑可有意思了。
循霄嘴上说着自己困意上来了,这接下来的出招完全没有弱下气势来,他踢高腿转了个方向,将悬在空中的桃木剑用右手握住。
擂台下的张命里看到这一幕又吐了一口血,皱着的眉头上青筋暴起,他齿间染血,声调异常高,“怎么……可能?”
那桃木剑上聚了不少张命里的灵力,如果他强控还是能让剑脱离循霄之手继续反击,可纱漠然看着张命里手指挣扎了好几次,那桃木剑还是没有动。
“是把好剑。”
循霄手背上的阵将桃木剑上的灵力尽数转化成循霄的灵力,他这会儿用得倒是得心应手。
老者重新上了擂台,看着循霄,“公子,按照试剑的规则,这剑属于你了。”
归师叹气,已经自愧不如了。
循霄手背上的阵纹慢慢散掉,他慢悠悠下了擂台,将青剑和剑鞘归一,重新交予纱漠然。
“阿然,吾这场表现怎么样?”
纱漠然此刻终于能松一口气,她收回青剑,“的确是值得一看的试剑,只是命里前辈,你那一脚,说实话,是不是下了重手了?”
循霄两手举起来,表情很是无辜,“阿然吾冤枉,只是很久未曾如此,一时收不住手,而且前辈实力不弱,想来很快就能恢复,是吧?”
张命里撑着膝盖站起来,擦去了嘴边的血迹,“不劳你们挂记,我好得很。”
“……那这剑吾就收下了,感谢前辈忍痛割爱。”
试剑大会结束之后,那老者邀着纱漠然和循霄去了自家老屋里头吃饭。
归师的剑断了,张命里便也留着他下来,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试着补一下。
张氏剑铺里头。
张命里看着这柄断剑咬着唇,半天都没有头绪。
归师叹道:“前辈,这剑不用修了。”
纱漠然站在一旁,没忍住,“归公子,为何?”
一柄剑对修道者来说与生命同样贵重,她实在无法理解。
“本就是一柄断剑,修了就留下更深的痕迹了。”
第46章 凤冠霞帔(一)
归师倒吸了一口气, 想起了与一人的承诺。
“这是我朋友的剑,我曾承诺要用这断剑除魔歼邪,来为他报仇。”
“……”
归师掌门从未提及过自己的伤心事, 纱漠然不想揭伤疤,也就闭口不追问。
张命里却不同,他好像对什么都很有兴趣, 追问:“你那朋友是被邪神沾染的妖怪杀害的?”
归师饮了口茶,“是。”
“……那你那朋友是什么人?这剑你知道由来吗?”
张命里指着断成两截的剑, 这上面的纹络不常见, 猜着应该是上古时期传下来的神器也不一定。
老者凑近来拿起剑柄那一段看了几眼,最后有些确信答:“这个纹络像是花氏的千瓣莲, 应当是花家的武器。”
“有趣, 你那朋友是花家的,但也可惜了,没能见一见。”张命里脸上的表情看着应该是知道这剑的来历, 在场无人问他也没想着说明白。
循霄趁着时候还早,拿着桃木剑在屋子外头用着顺手了不少,这个时节正是桃花初绽的春日, 可苏名城桃花树不常见, 也不知哪飘来的一片花瓣。
循霄看着孤零零的花瓣,心中的情绪被牵动, 用着桃木剑接稳花瓣,然后顷剑利用剑挥出来的风让花瓣在空中飞舞。
他似乎练得很开心,跟玩儿似的, 全凭心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