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剑:“医者仁心,医仙谷救人不收取报酬,你们的医仙前辈可是最怕别人报恩了。”
史宁宣强颜欢笑了一下,然后一脸茫然看着循霄。
“霄公子,老夫还是想同你们说些话。”
皇帝寝宫里,来往去照顾皇帝的侍从们都畏畏缩缩,史宁宣只随意找了一株树过去站着。
“青萝呢?”
循霄很快答:“被夜逢雨带走了。”
“魔尊夜逢雨?”史宁宣手指捏在自己下颚上,还稍加想了一下,“青萝这孩子一心护主,难免莽撞了些,魔尊是个明白人,应该不会为难她……”
“逢雨的性子医仙跟吾都清楚,他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循霄说着说着就气氛严肃了起来,但史宁宣也没否认他说的话的真假。
史宁宣此次出谷也是为了能当面从他们这听听锦溪的消息,却没想青萝竟然也跟着闯了祸,还被夜逢雨带走了。
纱漠然没见过这位魔尊,但是在山上也听了些故事,魔尊夜逢雨喜好和平,只要是他主管的地方,都极少撞见混斗。
而且青萝只是一时莽撞,并没有造成多少人伤亡,夜逢雨应该也不会使出薄凉的手段教训她。
史宁宣若有所思,最后看着他们,“老夫明白了,阿锦的事还拜托两位了,若以后还有什么要忙的,尽管传信便是。”
-
回到偏寓居已是夜半时分。
纱漠然急匆匆回屋子收拾东西,准备明日一早就离开。
小雨听屋外有声响,最终按耐不住往纱漠然屋子里头去看,正巧,循霄也在那屋子里头。
“你你你……你怎可以闯女子的屋子?”小雨这一觉立马清醒,指着循霄半天没说通话。
“是我要霄公子进来的,明日就要走了,随意将就一下也无妨。”纱漠然把换洗的衣物整理好,轻轻撇头看着他,“你怎么还不睡?小孩子长不高可不行。”
小雨嘟囔着嘴跑到循霄身边坐着,叉腰,“那我也要在这里,姐姐说好了要带我一起走,可不能丢下我。”
循霄似有些嫌弃,在自己和小雨中间划了一个分隔屏障。
“……”等逮着机会一定要让他摔一跤。
小雨看着循霄先躺下,但纱漠然还继续忙着整理行李,“姐姐不要去送一送战太傅最后一程吗?”
纱漠然叠完最后一件衣服,停顿了一下,“我们与战太傅仅有一面之缘,也谈不上太重的交情,皇都这里也没有太多线索了,眼下只能早些去芙蓉城探探究竟。”
“可是我和姐姐说过的吧,芙蓉城很危险很危险,小雨不想要姐姐受伤。”
“我知道。”
纱漠然把衣服装进包裹里,系了个结。
“啾咕。”
糯米团子从窗子外飞进来,头上顶着一封书信。
纱漠然还没去接,就认了出来,“这是……山门传来的信?”
糯米团子扭了一下身体,把头上的信顶到了纱漠然手中。
断枉山的弟子都有独属自己的一块玉牌,门中的人也能通过玉牌的接引来定位,同时传递消息。
归师掌门向来是玉牌不离身的,可下山一月之后山门的长老连着好几日试着用玉牌联系上他,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纱漠然深呼吸了两口气,眼下掌门人还未知平安,她可不愿意再听到不如意的事情了。
小雨看她半天没拆开信,问:“姐姐怎么了?这信里写的是不好的事情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纱漠然苦笑,手上的动作很慢。
她的手指很纤细漂亮,小雨看着愣了神,总感觉这漂亮的手上还少了些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眼睛有些犯花,小雨总是看到纱漠然左手小拇指上连着一根若隐若现的红线,然后一直延伸到了……
小雨低头看自己的手,没有不对劲。
他一下子又极不情愿转头去看已经睡过去的循霄,他左手枕着脑袋,那小拇指上赫然串着一根红绳!
怎么什么好的坏的都给这个家伙抢了?他是天煞孤星还是什么?
纱漠然盯着信纸上写的东西,脸上的神色有些说不清。
——冶心长老离开养华殿,下山七日,联系未果。
眼下这种时候离开山门不管怎么说都有些不妥,归师掌门不在,断枉山所有的事物都交到了几位长老的手中,这个时候正是需要几位长老主持大权。
纱漠然于断枉山修习十四年,冶心师父别说的下山了,她连自己的养华殿都未出去过,怎么会就这么一声不吭就下山了?
只因思及此事,纱漠然几乎一夜未眠。
循霄醒得早,找着灶房里还留着的几个蘑菇洗净切成蘑菇丁,就下在白米饭里炒着饱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