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漠然觉着这处地方还藏着些秘密,但传灵信里的事情耽搁不了,她只好出了屋子,在春山外留下一点自己的灵力做标记。
只是刚踏出屋子,她就看到了外面一地的小蘑菇,还是刚出土的。
循霄羽毛都颤肃。
变回来太急了,忘记把蘑菇藏起来……
纱漠然过去瞧了眼,好像也没有怀疑他,“这蘑菇可不能都吃的,得亏你跟着我,溟澜之力还能帮你祛毒。”
“……”
循霄听得后背发麻,她这个意思就是,他差点吃蘑菇把自己给吃死了吗?
出血海需要从先祖留下的出口才能出去,循霄既然决定跟着她,自然也就做好了生死相依的准备。
虽然血海妖物都对纱漠然忌惮了很多,但如果能趁机跟着逃出去,他们一定会共同出来阻止,哪怕同归于尽。
“还是这么废物,待在血海,能活命还不好?偏要触我底线。”
纱漠然的沧澜出鞘,她人也不屑于动作一下,靠着意念催动沧澜自己横扫脚下妖魔。
底下妖魔不退反进,嘴里大声叫嚣着,“她那日与毗罗巫神决战可是落得下风!血海不助她恢复灵力,大家可别被她假威风唬住了!”
循霄一脸得意,血海的确不利于纱漠然恢复,但是他们可是在春山落脚,那里灵力充裕,不仅让纱漠然实力进一步突破了,还让他成功化形。
就算阿然不敌了,我也可以出手,她休息的这里日他也没少拿他们开刀。
沧澜一剑下去是真的就索走了他们的性命,他们拼命往上拥,最后还是犹豫着退了一步,看着纱漠然和那只鸟从出口离开。
有妖怪恍然想起,语调升高,“那只鸟?”
“那只鸟?”被这么一提醒,其他妖怪们也转着脑袋想起来,“他被溟澜帝女净化带出去了!早知道他活着的时候就应该撕碎他的翅膀!”
“老弟,你不觉得那只鸟眼神和这七日出现的那个男人很像吗?他长得和四灵朱雀循闻阙也很像呢。”
刺猬小妖:“这七日里那个到处设阵的家伙才是最可恶的!虽然他现在灵力微弱下不了死手,但可折磨死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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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人间,纱漠然和循霄都觉得这外面的空气可好多了。
她立在一处断崖上,底下云层缭绕,深不见底的,但也能听到一点点水流声。
循霄突然发现自己可能有点恐高。
这处地方的风吹得他的小羽毛可冷了,纱漠然也就一件单薄的衣裙,也不知道神仙是不是都这么不怕冷,反正他一只小鸟受不了。
“人间,下面可是乱成一锅粥了。”纱漠然说话听着也不急,可在春山收到传灵信的时候她可是急匆匆要早些动身离去的。
循霄心想:那个信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都说乱成一锅粥了,还忍心带着毛都没长齐的小鸟吹风。
这个女人也太残忍了吧!
“从这里去去天阙是最近的,人族最后一座城。”纱漠然说完这些就再次陷入沉默,有几次,循霄看到她想把剑收起来席地而坐。
他太冷了,翅膀抱着纱漠然的后颈,偷偷躲在她头发下面,“啾,啾啾。”
“……你还怕冷?”纱漠然不觉得他这一身红色羽毛会觉得冷,得亏这鸟不需要冬眠,不然她就早早给他找个地方埋了,“那下这山你可怎么办啊?山顶风大,我可是准备跳下去呢。”
“……”你不如把我埋了。
纱漠然嘴上说得无情,但还是把他揽在了臂弯里,这样也能牢牢确保这小家伙被吹飞。
血海的时间与上界是一样的,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所以算起来,这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了。
她不是很喜欢听从上神宫里神仙的调遣,可这三十年里溟澜神族事情也多了不少,加之花神陨落和叶神失踪,她来支援人间,来得太晚了些。
溟澜帝君闭关,她帝女的传承只能继续拖着,这也让纱漠然心里不是很舒服,所以她对人间乱成一锅粥也不太在意了。
如果凡人注定要泯灭,那就只能按照命运安排。
天阙都城外,尸横遍野,阴云笼罩着整片天空。
邪神气息很重,死去的将士被邪气附体,成了阴兵。
因为他们也曾是有血有肉的人,先赶至战场的小神官们都是尽量给他们留下全尸,之后为他们超度。
一道碧蓝色灵力突然横扫过来,连带着地上打趴下的阴兵,他们的尸体均被毁去。
一位神官不是很确定,答:“溟澜神族?”
“是溟澜帝女!”
“溟澜帝女来了?”
他们转头从灵力扫来的地方望去,确有一位蓝裙女子徐徐走来。
她手里抱着一只红色的小鸟,看着无半点怜悯心,她行至哪一处,哪里就被清扫干净,连超度的功夫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