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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踏雪皇都。
一队兵马在皇家祠堂外停下,车队边跟随的公公去打开车门,眼睛被太阳刺得睁不太开。
“陛下,到了。”
年轻的天子从马车内探出身子。
他身上的金色龙袍是亮色为主,明明这天子脸上看着有些许憔悴,但亮色衣服加持,气血看着也没那么虚。
“陛下。”公公欲去扶他的手,这天子也跟闹脾气似的,一点好脸色也不给,但这也怪不得他。
年轻天子静静往皇家祠堂入口去看,冰冷下令道:“朕一人去,其他人在外候着。”
公公这会儿眼睛睁开了些,劝道:“可是陛下,宫外……”
“怎么?还能有人敢在皇家祠堂放肆不成?”
公公欲言又止,最后被逼得乖乖闭了嘴。
天子跨进了祠堂的入口,但并未往摆着灵位的那地方过去。
祠堂周围修砌了不少石柱,他就随意找了一根柱子,靠着滑坐下来。
他好似对眼前的一切都没什么眷恋的,此刻若是有酒,他怕是早已经喝得烂醉。
“陛下可是有忧心之事?”
玄将离脑子还是清醒的,面前突然出现的粉衣女人面上蒙着薄薄的面纱,光是这打扮就引人注意了些。
玄将离并未急着动手或是向外面的人求救,他扯唇淡笑,先是问:“你如何得知朕在想什么?”
这女子微微叹气,很快回答:“陛下面色憔悴,这已不是几日未睡个好觉了,只怕是昭安公主离开那日开始,整整有两年之久未好好休息了。”
“你都知道?你是何人?”玄将离眼神渐渐狠厉起来,但粉衣女子似乎并没有被他吓到,“这外面都是朕的亲卫,你是朕来之前就已经在这儿了,但这之后可没那么容易能逃走。”
粉衣女子惑人的桃花眼盯上他,温温柔柔说:“如果我说,我是来帮陛下的,陛下可否相信?”
玄将离不多加思索:“一个外人的话,朕如何能信?”
“那我给陛下说个消息。”粉衣女子半蹲下,端详似的瞧着玄将离的脸,“苍傲皇都起了一场政变,苍傲国君神慈被神无期下了毒,就连昭安公主也因神慈被卷入了危险之中。”
“皇姐?你说皇姐也……”玄将离准备站起来,粉衣女子却用手牢牢按住他的肩膀,也是预感到了玄将离会是什么神情,无意笑出了声。
“玄昭霜无事,托神无期的福,她体内的封印解开了。”粉衣女子手腕上绕着灵力,她本身的力气是压制不了玄将离的,也只能使点犯规的,“但是她与雪原绑定的气运已经被毒宗偷走了,即便恢复,雪原也不可能再次战无不胜。”
玄将离眼里的狠厉收敛了些,“你要如何帮朕?”
……
雪原境内。
纱漠然本看着循霄有些身娇体弱的想给他找件大裘披着,都说这雪原冷的时候真的能冻死不少人,循霄这身子还是多穿些好。
但靠近了雪原,纱漠然才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过昏了头。
循霄可是有凤凰火,连仙帝都不能轻易去的天山,他可是平安走了一趟!
“冷吗?”循霄停下等着纱漠然,就连糯米团子都冷得缩在了循霄头发后面,“你靠吾近些,凤凰火能让你舒服些。”
夜逢雨虽然讨厌循霄,但刚一踏进雪原这块地他就不弃前嫌选了躺在循霄怀里。
凡事都要以活着为主,才能找循霄报仇雪恨。
纱漠然小心地往循霄身边靠近了一点,这雪原很大,他们徒步行进至少也走了将近七天七夜,这会儿刚好能看到踏雪驻扎雪原的军队。
“是斩家军。”
纱漠然看到插在那飘扬的军旗,说出这话的刹那,她心里竟然开始难受了起来。
“斩家终究是败落了。”循霄并未解释其中的原因,但这些纱漠然也不难猜到。
踏雪国大将军的女儿斩裘衣随着昭安公主出嫁,她作为斩家唯一的嫡系后人都没能留下来,踏雪现在所谓的斩家军不过就是打着一个名号的披皮军队罢了。
纱漠然果然觉得靠近循霄没那么冷了,这会儿脑子也能转得快些,“霄公子既然选择来踏雪,路应当都清楚吧?”
循霄:“……”
他手中的夜逢雨:“……”
“……”纱漠然的脸本就被风吹得冻住了,这下循霄一个沉默,她没有表情脸也开始凝固,“霄公子,我不想有第三次了。”
循霄点头回应,“不用太担心,我们先进踏雪国内再找找方向,无情谷这地方不好找,还需要一个人来引路。”
“引路?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无情谷?”纱漠然显然有些吃惊。
来这之前循霄并没有同她说要做什么,突然提起了无情谷,纱漠然就知道这地方肯定也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