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洛渊低唤一声,依然无人应答,墓室内亦自始至终未听见衣袂拂响,萧慕声仿佛原地消失了。
“过去看看。”林旸眉目间浮现慎重之色,压低声音道了句,四人悄无声息地向着开口处的角落摸去,走过三丈,林旸脚下忽然“当啷”一声,踢中了作火把用的铜制灯盏,林旸摸黑将其拾起,灯盏上还留着烫手余温,周遭却已听不见人声息了。
黑暗中辨物不清,很是危险,林旸摸索着捡起两块碎石,重将火把点上,昏黄的光照下可见四人周遭空空荡荡,连具尸身都未见到,萧慕声竟当真凭空消失了。
林旸举着火把在周围找过一圈,未见到半个人影,纳闷地折返了回来,“萧公子莫不是与咱们心生嫌隙,担心咱们暗算于他,自己偷跑了罢?”
“前后皆是死路,他无路可走。”洛渊微微摇首,神情淡淡,“以萧公子的身手,亦无法在无人察觉的境况下独自离开。”
林旸一听,便自展颜微笑起来,“小美人这样说,可会叫一心倾慕你的萧公子伤心的。”
洛渊垂眸淡笑不语,林旸仍不死心,回到五人进入的机关室内又转过一周,当真未发现萧慕声踪迹,方才无奈地返了回来,“这叫什么事,好好一个大活人转眼便没了,我看现在无论在这王陵中再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觉着奇怪了。”
洛渊站在开口处等她,见林旸返回,搭手将她拉了过来,目光转向黑黢黢的墓室深处,“若萧公子当真是想自己逃走,不一定非要往外头的死路里逃。”
林旸立即便明白了洛渊意思,搭着她的手看向对面,“他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自己往深处去?”话音将落,想到那人方才歇斯底里的斗鸡样子,默默又将话收了回来。
两人一同举着火把往深处走,火光映照出周遭三五尺距离,整齐排布着数个形态各异的人俑,远远望去足数百众,沿人俑队列走出百十步便至尽头,空地中央置有一尊玉质王座,高半丈余,半入墙中,各类金银宝石镶嵌其上,看上去显贵非常,只是不知为何王座上却未放置墓主尊像,林旸触手摸了摸,回眸便望见白霁俯身于二三列人俑之间,不知在查看甚么,钟林晚乖乖立于她身后,为她执着火把。
“这墓主人倒是没架子,同自己的殉葬人俑跪在一处。”柔媚中带了几分轻挑的细语忽然在近旁响起,钟林晚冷不丁给吓了一跳,白霁却毫无反应,依然垂眸看着身前跪伏的黑影,这是一具真人尸骨,身上只着里衣,裹着内里枯骨不致散架,骷髅头上须发全无,不知被何人摆成了这副姿态跪在这里,虽未着外袍,单从这千年不腐的里衣材质也能窥见其身份尊威。
片刻,白霁冷冷开口道:“墓已被人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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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林旸还大胆地在洛洛面前勾勾搭搭
第27章 日后
林旸一听便知白霁心思,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以一副过来人口吻道:“咱们一路过来哪有外人来过的迹象,何况那么一尊镶金带银的玉座杵在那里,虽无法搬动,怎么也能扣下块宝石来罢,我若是盗墓贼绝不会放过现成的金银不盗,反去扒他那身衣裳。”
说到此处,林旸唇角微微勾起笑来,“再说谁能确定他便是墓主人?兴许他是得罪了墓主,被摆在这里世代赔罪呢?”
白霁不懂盗墓个中勾当,听闻林旸言之有理,冷淡接道:“如你所言,墓主人现在何处。”
林旸立即又作无事人般,仿佛方才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并非自己,一脸无谓笑道:“那我怎会知晓。”
言罢,轻飘飘转身走了,径自踱回玉座前摸索起来,然而仔细搜寻过一遍,并无发现,林旸纳闷地盯着玉座思索一阵,一转身,直接倚坐了上去,“我便不明白这些贵人为何要以金玉为座,难道便不觉硌……”
话未说完,身子蓦地向后一仰,竟将那玉座倚得翻转过去,林旸只觉身在半空掉了个个,头下脚上地摔落下去。
洛渊本在玉座近前,眼睁睁看着那张座椅带着林旸翻转过去,待恢复原位时人已不见踪影,她来不及向白霁说明,低低道了句“玉座下有机关”,便也故法重施落了下去。
座椅底下的空洞出乎意料的高阔,洛渊手中仍执火把,眼睛望着地面远近,正欲翻身落地,侧旁忽然间闪出一道人影,将她安稳接在怀中,洛渊身体一僵,不等对方动作,自己从林旸怀中跳了下来。
“小美人莫不是害羞了罢?”稍显沙哑的语笑声在耳侧响起,气息些许不稳,洛渊目光一凝,立即转眸看她,面色便随之阴沉下来,林旸眉眼含笑,分明一脸轻松惬意,唇边却扎眼地留了一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