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两个人都晓得收敛,缠绵一阵后便各自退开了,这时天色已暗得快看不清彼此的脸了,洛渊的眸子在一片浑黑中轻弯了弯,语声清清淡淡地落在林旸耳中,带着意犹未尽的愉悦意味,“好吃。”
林旸原本正要起身,方才的吻让她身上有些燥热,这一句话冷不丁地落入耳中,几乎瞬间便让她的耳垂烧了起来,这人怎么说个浪荡话都这么好听的?
洛渊见她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说不出的神色,眸中再度漾开了笑意,起身将林旸拉了起来,“走罢。”
林旸抿着唇点了点头,小声咕哝了一句:“我现在才是真要生病了。”
洛渊将转过身去,闻言又回眸过来,眉目间隐有好笑的神色,“嗯?”
“快走罢,再不走他们真要回来找我们了。”林旸胡乱糊弄了一句,匆忙抓起洛渊的手,脚尖一点向前掠去,洛渊便由她抓着,两人轻功极好,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能望见宋尘他们了。
“怎不走了,不是入夜便不能走了?”林旸在宋尘身边落下,他一只手正抓着吴畏的胳膊,生怕再窜出来个什么怪物来把人叼走了。
“现在没法走了,只能等明早再进山。”吴畏的脸色很不好看,说话时声音仍沉哑得很,看来昨夜虽有惊无险地保下命来,长久的窒息和惊吓仍对他损伤很大。
林旸注意到他话中的用词,四下里环视了一周,此处的树木已不似前几日那般密得不见天日,抬头能望见远处不断涌动的灰白雾气,隐隐压住了一座山头,望不清全貌,雨滴没了树冠遮挡落得愈发密集,林旸看了白霁身侧冷得发抖的钟林晚一眼,眉头微蹙,“为何不能走?”
“不能走就是不能走!”吴畏在宋尘手里也不见害怕,紧拧着眉头,倒真应了他这名字,“夜里不能走,走了要出事。”
“他说这山白日里有两座,夜里便合成了一座,夜里的山不是真的,进去了便再出不来了。”宋尘一脸无奈之色,朝几人前方已能望见山脚的位置指了指,黢黑的山体半隐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只蛰伏的巨兽等待来人进入。
林旸盯着那座山看了一阵,没瞧出什么门道,转眸又去看吴畏,吴畏被折腾了一晚没什么精神,注意到林旸的视线后直直地对视了回去,眉头拧得结出了个疙瘩,看样子半步也不肯退。
林旸笑了一声,觉得这人有意思,拉着洛渊在另一棵树旁坐下了,“一座山不能进,两座山便可以进,那便等变为两座山时再进罢。”
吴畏也没想到林旸会直接应下,愣了片刻,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最后只低下了头去,向导不愿走旁人也没办法,几个人收拾了一下还能用的东西,各自找了能挡住雨的位置等着天明。
这时时候尚不算晚,几人皆无睡意,钟林晚满眼期待地跑来询问林旸吃下那蛇胆后是何感受,林旸一脸的哭笑不得,她心虚洛渊同她一起“吃”了那蛇胆才回来得晚了,一时未反应过钟林晚话里的真正意思,只得含含糊糊地搪塞,“苦,苦极了,苦得我都快将胆汁吐出来了。”
洛渊飘然的白衣将好停在林旸身后,幽幽的语声随着传了过来,“这般令人作呕吗。”
林旸吓了一大跳,立即转过了身去,一脸掏心掏肺的诚恳神色看着洛渊,“开头是苦的,后来便甜了,还想再吃的那种甜。”
钟林晚不明其意,眼神迷茫地看着这两人,“林姐姐,我是说你吃下蛇胆后有没有感觉身体里凉……”
“阿晚,过来。”
白霁的语声便在这时传了过来,林旸从未觉得这人冷冰冰的声音这般好听过,赶忙扶着钟林晚的肩膀令她转过了身去,“我的宝,你的小相好都等你等急了,快回去让她好好瞧瞧。”
钟林晚脸上瞬间便染了红色,磕磕绊绊地说不出话,“我……小白她……”
“好了好了,姐姐都晓得,快回去罢,那枚蛇胆好吃得很,姐姐下次再和你说道。”林旸笑着在钟林晚肩上轻轻推了一把,钟林晚感觉自己身子一轻,顺着这股力往前走了几步,撞入一个冰冷柔软的怀抱。
钟林晚下意识抱住她,对方身上的衣裳湿漉漉的,那股萦绕不去的寒意便更没了阻隔,钟林晚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小白……”
“嗯。”白霁轻声应了一声,看了树下一脸得意的人一眼,牵起钟林晚的手往来路走去。白霁的手冷冰冰的,钟林晚给她牵着,又挣脱开,将白霁的手指握在手心里,白霁垂眸看了她一眼,未多言语,不多时钟林晚便感觉手心里的柔软温热起来,将她身上的寒意也尽给驱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