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侄女也算是靳逸嘉看着长大,两个人年龄差距是全家里最小的,平时也有挺多共同话题,关系要更好一些,所以他收到消息的时候整理了下手头的事,和这边的老师打招呼就买了机票。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他落地赶到医院的时候,靳渺的手术已经做完,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漫画,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见他进来,连忙收起手机说好难受,身体不舒服。
靳逸嘉被她这样弄得有点无奈,站在床尾歪头看她:“你想要的那款稀有盲盒,我那天在国外看到了。”
一句话,让盲盒骨灰级收藏家的靳渺眼睛瞬间瞪大:“小叔,那你还不快点!”
靳逸嘉有点疑惑:“快什么?”
“快点买票回去啊!”
“……”
这么折腾他是吧。
靳逸嘉表示以后再也不和这个没良心的侄女说一句话了。
从小姑娘的病房出来,门口站着钟秋瑜和医生,医生说这个病房明天要转进来一位重症病人,病房估计要腾出来。
医生说看了靳渺的病例,安排她和另一个女孩子一间,靳逸嘉听完之后下意识问对方是什么病。
医生思索了下:“车祸吧,骨伤要休息一段时间。”
心上仿佛被人敲了一闷锤,靳逸嘉还没琢磨透这股情绪从哪冒出,钟秋瑜看他才赶回来,让他回家补个觉,靳逸嘉没拒绝。
在回家之前,他去墓园看了梁阑,去花店买花的时候看到角落里的六月菊。
回忆纷至沓来,他想,怎么到哪里这花都卖不出去。
于是他买了一束,直接拎回家插在花瓶里,盯着它看了几秒,他没忍住给大般发消息,问应纯最近怎么样。
那边晚上才回复,说好长时间没在校园里看见她了。
临出国前,靳逸嘉提前写好了给应纯寄的信,说自己接下来几个月可能收不到,所以可以等他回来之后再寄。
地址留的是Golden Secret,当时郁邵威让他帮忙起名字的时候,他脑袋里自动蹦出来这两个单词。
是和她偷偷坐在一起,感受午后阳光,也是他第一次留下橘子的那一天。
是一个黄澄澄的、金色的秘密。
没有补觉,靳逸嘉抱着侥幸心理去了Golden Secret,并问了前台才知道没有人寄信。
明明是提前说好的,可是他还是失落了。
靳逸嘉认命地回家补觉,次日上午起来,那边的老师催他项目还没完成,要抓紧时间回去。
他没敢耽搁,买了晚上的机票,中午则去医院看靳渺。
新转来的病房干净宽敞,小姑娘正躺在床上打游戏,靳逸嘉和她聊了一会,直到看见旁边空着的病床:“你旁边的人呢?”
“那个姐姐出去了。”靳渺随口答道,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兴味盎然盯着靳逸嘉,“那个姐姐特别好看,我都想把她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但是她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冷漠女神范,你不一定是她喜欢的那款,还是算了。”
靳逸嘉挑眉,没忍住抬手给她脑门来一下:“你还挺关心我终身大事的。”
“哪有。”靳渺揉着额头瞪他,“我只是希望赶快来个小婶婶治治你一身的拗脾气,顺便让你……不那么孤独。”
靳逸嘉微愣,然后漫不经心笑了下:“你哪里看出来我孤独的?”
靳渺煞有介事:“直觉,你没听过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吗?”
“……”
靳逸嘉无语凝噎。
你个小孩,哪里算女人。
快到时间,靳逸嘉准备去机场,刚要离开病房。起身的时候瞥见另一张床床头的位置放了个彩虹小马,看着有点眼熟,但是他没细想。
飞回去以后,靳渺还会天天和他说自己的住院史,说隔壁床的小姐姐要出院了,两个人拍了张照片,问靳逸嘉要不要看。
靳渺一连着发了很多条,靳逸嘉当时没看见这句话,就告诉她一句好好休息,对面回了个切,而他被老师叫走,两个人的聊天停在这。
大二上学期期末,靳逸嘉结束交流回国,当年12月,明诚获得市科技奖,成望还有几个一起创立工作室的朋友一起吃了顿饭。
围在饭桌周围的几个人都是西装加身,所有人的脸上都透露着高兴,感慨着走到这一步真不容易。
饭到中程,有人开始回忆过去的生活,不知怎么就把话题扯到“遗憾”上面。
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说了点青春的秘密,轮到靳逸嘉,他只是抿了口酒,违心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