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
这么一说倒是她把进宫的事想得太复杂了?可不知为何,听来总有种他在哄骗自己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周沅,见他一脸严肃,又觉得不像。
身为一国储君,沉稳持重才是他的本性,应该不会因为沉迷儿女情,误了大事。
苏悠问道:“圣上命人将我关在刑部,那殿下执意带我走,圣上那要怎么交代?”
挂在那的烛火越燃越低, 那拢光刚好都照在了周沅的侧脸上, 让那原本沉着的脸莫名柔和了许多。
他的眉眼是很好看的,可眼睑压着时却总是让人感觉冷锐。
可能是灯火离得太近了,苏悠瞧着他的脸好像有些红。
见他紧缩着眉,回了她:“你见陈戟是因为都察院要他的供词,既是按章程办事哪来的罪?何况你是苏景修的女儿,与旧案有关参与其中自然免不了。都察院一早就将有详细的记录呈上御前,闹了个误会罢了。”
“……”那她也误会了。
苏悠眼下都不敢看他,方才自己那番大义凛然的言辞,实在觉得羞愧。
但若要她进宫,怎么都是不妥。
不若将香铺暂时关了,她闭门不出总可以。
她这般想着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予良忽然勒马停了下来,而原本端坐着的周沅竟是身形不稳,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
苏悠下意识地扶住了他,可他却软无骨地压在她的肩头。
唇边热息涌出,贴在她脖颈间的脸已经烫的不像话,神色也疲倦无力。
“殿下……”苏悠试着喊了他一声。
周沅定了定,又直起身:“无碍。”
马车外头,赵六郎从那暗巷里面窜出来,紧赶慢赶终于寻到了人,气还没有喘匀,慌张道:“殿下……大理寺着了火!”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周沅也是心中一惊,猛地掀开车帘:“潜火军可去救火了?”
赵六郎道:“去了,可火势迅猛连烧了几个厅堂,户部尚书颜大人也困在了里面……五殿下也在,他让潜火军先去救颜大人……赵大人与其它几位大人都在卷阁抢救卷宗......”
周沅眉目一沉:“拿孤的令牌,速去兵马司调人!”
赵六郎应下而走,不敢耽误。
苏悠也一脸担忧,那搜集回来的贪污账目都在大理寺,这火灾未免来得太过巧合。
她想随着同去,周沅却不让:“孤让予良先送你回去,莫要担心,孤会去处理。”
苏悠不理,直接对予良道:“不必调转马车,你拐角的街口将我放下来。”
眼下正是缺人的时候,予良如何能走开。
她看向愣在那的予良:“大理寺卷阁掌管着全国各处的案宗,就这么烧了,账目核查不下去也查不了旧案,倘若再出了人命,这罪会落到谁的头上?”
予良看了眼坐在那面色已然不对劲的周沅,不再犹豫,,对苏悠抱拳道:“殿下昨日在校场受了刀伤,还请苏姑娘费心照看了。”
苏悠怔了一下,点了头。
回身瞧了一眼周沅,见是真的挺不住了 。
马车停在了街角,苏悠将人扶下马车,便去敲了张伯的门。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自从燕郊上回在当铺里闹过, 张伯便很少去当铺。他膝下并无子女,相依多年的老伴也因为旧病复发也在不久前去世了,眼下就一人独自在家。
这会儿他正在院子收拾着老伴生前的遗物, 忽然听见苏悠急切敲门, 开门一看瞧见她吃力的拖着一男子, 赶忙帮着把人扶进房。
“苏丫头此人是……”
张伯没见过周沅,但他看着苏悠长大,十分清楚她的性子,知道她这么些年心里也就在乎过那一个人, 也只有那人才会让她这般担忧慌乱。
“是他。”苏悠也没有隐瞒, 语气里满是焦急, “张伯您快帮忙看看他到底哪里受了伤。”
张伯当初也是差点进了太医院的人,只因为自己老伴身子不好便放弃进宫,苏悠四年前的那场大病也是他给治好的, 自然是极其信任他。
“你莫要急,去将烛台再多点一些。”张伯一边安抚着, 一边去将周沅扶到了床上。
周沅此时已经昏过去了, 张伯将他身子朝外侧着,这才看见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一片。
待用剪刀将它剪开,狰狞的长刀伤已显露了出来,张伯皱眉道:“瞧着先前的药结了块, 想必是几日没处理才会发脓腐烂了, 也亏得他能捱,这要换做旁人恐怕早就倒下了。”
“你去旁边柜子里将我那些药都拿出来,院子外头的炉子上还有一壶开水, 一并都将它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