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与面前这个官员是认识的,是她带着人来帮他,也将王乾给落了罪。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给苏悠道谢,然后道:“苏姑娘今日之恩李淮没齿难忘,只是我如今已是待罪之身,还请姑娘回去吧。”
王乾固然该死,可他试图下毒害人是真,亦是犯了罪。
苏悠看了眼赵六郎。
他眼眸流转在两人之间,然后发话道:“昂,此事尚没有人证能证明,待你身子好全了再领罚也不迟。”
李淮却固执道:“犯罪便是犯罪,没有包庇一说。”
苏悠伸手去扶他:“先回去吧,大家都很担心你,等你日后好全了再去请罪不迟。”
她从前挨过二十杖,再清楚不过这仗刑板板皆是往实了打,以李淮的现在这模样来看若不处理好,这以后恐怕行走都有困难。
李淮怔在那,由着那柔软的纤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臂,试图让自己的身子倚靠在她的身上,眸子里也满是担忧之意,他陷进其中,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赵六郎在一旁瞧着觉得不妙,但也有些幸灾乐祸。
顾侍卫看着两人搀扶出去的背影,又回看了赵六郎一眼,突然道:“赵大人,回殿下的信……你写吧……”
这儿的情形,他不知如何下笔,也不敢回。
.
王乾一事处理的很快,中午没能吃成了接风宴,晚上续上了。
找人想,没有探寻不到的,何况还是他在意之人呢?”
苏悠撇开头:“……”
“来时便已经知道了,不然以他的性子,能把顾侍卫派给我么?”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
赵六郎来万安是意外,但在他来之前周沅的人便探到了苏悠来万安的消息,因为抽不开身,便先派顾侍卫来了。
苏悠出来有一会儿了,寻不到人的阿俏也找到了酒楼里。
她很担心苏。虽说万安县的百姓都淳朴从来不作恶事,但苏悠却莫名被京城来的官员邀请吃饭,她怎么都放心不下。
想着,万一又是王乾那样的人苏悠大抵要遭殃。
向掌柜打听,二人在雅间,当即冲上来,把门踹开。
抬头便见赵六郎要和苏悠举杯,她二话不说夺了赵六郎手中的酒杯:“我替她喝!”
苏悠压根来不及阻止,阿俏又端起酒壶倒连续灌了自己好几杯,然后看向一脸懵的赵六郎,拍桌道:“这下你满意了?不许再欺负苏姐姐了!”
赵六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这个勇猛的姑娘,问苏悠问:“你认识啊?”
苏悠点头,便要去拉阿俏。
哪知根本拉不动,她甩开苏悠的手,走上前,恶狠狠地盯着赵六郎,然后揪住他的衣襟:“你们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贪贪贪,就知道贪,他们连饭都吃不饱了,你知道吗!”
阿俏因为王乾作恶憋屈了很久,眼下扯住赵六郎的衣服发泄似的,怎么都不肯松开。
赵六郎一脸委屈:“姑娘,我今日可是帮你除了恶人,你应该感谢我。”
阿俏骂他:“感谢个屁!你就是那个大恶人!”
然后揪着赵六郎好一通骂,任苏悠也在旁边解释也没用,因为阿俏这会儿已经酒意上头了。
她看着两人骂着解释着,莫名其妙缠打在了一块儿,然后一拉一扯之间,意外的亲上了。
苏悠:“……”
赵六郎:“……”
苏悠静默片刻,拉起阿俏,然后道:“赵大人,这是吴知县千金,你有马车,烦你送一趟吧。”
虽然有使坏之意,但阿俏喝醉了,确实需要马车送回去才安全一些。
她也知道赵六郎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什么趁人之危的事情,左不过是想让他也窘迫一番。
.
嘉惠帝近来身子好转了很多,因为有荣国公这个先例在,加上有赵郢真等人坐镇,朝堂里无人敢再生事。
而周沅也就以送行老将军去西北边境为由出了远门,然后行至一半便改了方向。
他也就比赵六郎晚了六七天,顾侍卫确定人在万安且平安无事之后,第二日便返回去接应周沅。
艳阳高照,渔船缓缓行进,甲板上的几个渔夫面对这突然赠来的金元宝,开始怀疑人生。
这万安最近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达官贵人往万安县跑了?
百思不得其解,但如同先前一样,临下船时,又赠了十来斤腌过的海货给乘船的客人。
周沅看着那一堆腥味十足的鱼虾,婉拒。
那几人却劝道:“贵人您就收下吧,先前乘船的姑娘一尝就喜欢上了,我们也送了些,虽寒碜可能配不上您的身份,可要说海货独我们这的最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