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柯问道,“这么晚还开门?”
黄恩宜收到了店员发来的消息,“开的,他们说会等我。”
韦柯放下了水杯,“我去给你拿。”
他利索地走到了玄关,开始换鞋。他向黄恩宜确认,“只有化妆包?”
黄恩宜瘫坐在行李箱旁,点点头。
韦柯推开了门。夜晚的风灌进屋内,这阵凉意才终于有了秋天的味道。
韦柯一来一回,花费了一些时间。回到家时,黄恩宜已洗漱完毕,正用木梳梳理快干的头发。她先前在抽屉里偶然发现了卸妆小样,迫不及待全脸卸妆,恢复一身清爽。
她赶到饭厅迎接韦柯,“我给你发消息,你看见了没?”
韦柯摸出了手机,翻看黄恩宜发来的消息。第一条是告诉他她找到卸妆水了,让他要不就回家,不用麻烦跑一趟山花书店。他看见了这条消息,但是没采纳她的意见。第二条消息隔了许久,是五分钟前发送的。她在问他如果到了山花书店,能不能顺便看看她的眼镜盒在不在化妆室。他没看到这一条。
“本来想打电话的,怕影响你开车。”黄恩宜也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苍白,“不过我明天也没事,跑一趟,搜索一下还有没有其他遗落的……”
一句话没说完,韦柯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水墨花纹三角眼镜盒,“是这个?”
黄恩宜欣喜,“就是它。”
黄恩宜以前用普通眼镜盒,发生过和别人拿错的情况,不止一次。她下决心上网精挑细选,挑中这个独特而精致的小盒,成为她的专属。她问韦柯,“你在哪里找到的?”
“失物招领盒里。”韦柯离开时,多看了一眼前台上的失物招领盒,“丢眼镜盒的人还挺多。”
韦柯说完愣了一下。他佯装镇定,把化妆包交给黄恩宜,“看看还有什么漏掉的没?”
“没了。”应该是没有了的。黄恩宜看着快要走到明天的时钟,过意不去,“今天你也辛苦了,快些洗漱休息吧。”
“嗯。”
韦柯去了浴室洗澡。夜晚疲乏,热气氤氲,淙淙水流搅动混沌心绪。
婚礼忙碌,他们光顾着筹备婚礼,忘了考虑新婚之夜该怎么度过。也有可能考虑过,但却没有人主动说出口。
默认的自然是同床共枕。
黄恩宜躺在床的最右侧,心跳加速。听见浴室里水声停止,黄恩宜整个人变得更为紧张。拿不定主意是该装睡还是装作玩手机。犹豫不决之时,韦柯已经走了出来,带着一身马鞭草清香。
两个人倒是都有戒备心,不约而同穿了长袖长裤的睡衣。
黄恩宜局促地拿着手机,滑动桌面图标。韦柯走到了床尾。黄恩宜礼貌问一句,“你习惯睡哪边?”
韦柯答复,“我都行,你先选。”
黄恩宜想了想,“那我就睡右边?”她已经躺在了床的右侧,犯懒不想费力再挪动。
“好。”韦柯走到了床的左边。
两个人占了床面不到一半的地方,留下了中间的一大块空地平原。
灯光开关是在左边。韦柯先征询黄恩宜的意见,“那我熄灯?”
黄恩宜轻声应答,“嗯。”
她偷瞄韦柯的神情,好像他并没有任何暧昧的情愫,只有天黑入睡的坦荡。像室友。
他的指尖已触碰到了金色开关。暖灯还未熄灭,她叫住了他,“韦柯。”
即便只是室友,也理应有一次正式的交流,开启他们今后未知的婚姻生活。
黄恩宜向韦柯伸出了手,想着该说点什么,脑袋里一下想不出合适的语言,只好随意说了一句,“合作愉快。”
韦柯笑了一下,郑重其事地握住了黄恩宜的手。
“合作愉快。”
第11章 次卧
第二天早晨,一阵冷空气在室内游荡,吹得韦柯打冷颤。他侧躺着,面向落地窗,蜷缩成一团,摩挲手臂。虽然穿着睡衣,但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不知跑到了哪里去。实在发困,他没有睁开眼睛,伸出右手,光凭感觉搜索被子,从身侧一直找寻到身后。
直到触碰由棉被堆积而成的庞然大物。
韦柯惊觉,睁开双眼。思绪飘悬回来,他才回忆起摆在眼前的事实。
他结婚了,和黄恩宜。今天是他们新婚的第一天。
韦柯转变成平躺的状态,眼眸倾斜,偷偷观察黄恩宜的举动。黄恩宜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被面褶皱堆积,她成了一只蚕蛹。普通棉被被她睡成了睡袋。被子已经没有了秩序。
韦柯试探着靠近,仔细寻找被子的边角。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三角形,韦柯轻轻抬手,捏住一角,试试能不能把被子舒展开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把控力道。韦柯慢慢加力,以为能稳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