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看似温和, 其实眼神里全是压迫感。
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小男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猛地摇了几下头就溜了。
奚琅本来就不喜欢被人搭讪，有裴清昼给自己挡着，她乐得自在，对他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吃完结账时，老板娘眼神古怪地看了好几眼奚琅，突然间面色一变，恍然大悟：“是你吧小姑娘？！”
奚琅被她这一声惊叫吓得一愣，缓了缓才问道：“什么是我？”
老板娘朝她比划着手指，脸上惊喜藏都藏不住：“我就说我看你有点眼熟！总是想不起来，你以前也是在一中读书的吧？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印象可深啦！我记得你还是校花呐！”
奚琅：“……”
她不惯于应付这样的热情，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肩上忽地搭上一只手掌，裴清昼轻轻将她往怀里一带。
“对，我未婚妻以前在一中读过书，最近回来探亲，一直对你们家餐馆的味道念念不忘，才想着带我来尝尝，回忆一下。”
眼前的男人穿着考究，气度不凡，长得比电视里的小鲜肉男明星更帅更有气质，总感觉身份不一般。老板娘从他进门那会儿就注意到了，此刻听他主动答自己的话，还有些受宠若惊。
“你们喜欢我家的饭菜啊，以后有机会就常来！我们在这儿做了几十年了，回头客多得很呢！”
“一定。”
等到两人走了，老板娘还在念书的儿子才凑上前来小声念道：“妈，你看到刚才那男的戴的手表没？好几百万呢！够买一套房了！”
老板娘瞪了一眼儿子：“你管他几百万几千万呢！好好读你的书！以后有出息了自己也去买几百万的表来戴！你看到那个小姑娘没，人家当初就是品学兼优全校第一的好学生！所以不用在咱们小地方拘着，早就去大城市发展了！”
“知道了知道了……”
＊
吃了晚饭，裴清昼问奚琅要不要去学校里转转。
这会儿夜幕已深，南方湿冷，冷风时不时灌进衣服里，寒意几乎渗入骨髓。
奚琅不太受得住，摇摇头只想回家。
她来南州读书是为了陪外祖父，说起高中的校园记忆，其实很单薄，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深刻的回忆都留在了那座早已人去楼空的园子里。
校园也没什么好逛的。
裴清昼便没勉强，替她裹紧了围巾，牵着她去停车的地方。
到了别墅停好车，奚琅准备下车时，忽然被裴清昼叫住。
“思思。”
她扭过头，目光沉静毫无起伏，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有个问题，裴清昼从离开国画院憋到现在，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说出口。
可若是藏在心底，就如同白蚁蚕食长堤，一味放任，终有一天会崩溃如洪。
与其等到被动地揭起，不如他主动寻求答案。
“你中学时喜欢过的那个人，是林邈吗？”
奚琅蓦地一怔，瞳孔极快地缩了一下，又连忙垂下眼睑不叫眼前的男人察觉，“不是。”
她若无其事扭过头拉开车门，离开的步伐没有停顿，像是在尽力掩饰逃避什么一样。
裴清昼呆呆地坐在车里，神情一片茫然，直到奚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后知后觉地推开车门快步追出去。
别墅上下打扫得十分干净，只是没什么人气，显然是许久不住人的。
奚琅进门后，熟门熟路地往楼梯口走。
这几年她和父母回来拜祭外祖父时，都住的这儿。
刚走到楼梯口，忽然听到裴清昼在身后叫自己。
她顿了下，停住脚步转身，眉心拧起两道代表不悦的折痕，“你还想问什么？”
裴清昼大步走上前，试探着拉住她的手，感觉到她虽然不太高兴，但也没有明显的拒绝，才放心握得紧了些。
“思思，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是我小心眼了。”他将她两只手都攥在掌心，与她面对面站着，又向前半步离得只剩咫尺。
他放缓了语调，声线微沉带着郑重：“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并不是在乎你有过去，只是……”
奚琅慢慢抬眼看他，一语不发只听他讲着。
“只是这段时间，我见你对林邈的态度有些刻意避嫌，所以忍不住小心眼，怕他和你……”他没说完，毕竟奚琅刚刚才说了，林邈并不是她喜欢过的那个人。
“怕你是因为太在意过去，所以刻意避开他。对不起，思思，我不该胡思乱想。”
奚琅的眼神随着他的解释渐渐产生了一些变化，从冷眼旁观变成了无言以对。
裴清昼默默与她对视，表情看起来毫无异样，其实手上力道不知不觉间收紧了，心下也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