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沈姜都躺沙发上睡下了,这边周鸣耀还处于失神的状况,手指不自觉摩挲虎口的小熊创口贴,带有她温热体温的触感还有残留,是葡萄味的。
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关心他,心口忽然涨得满满当当。
她躺在他身边睡着了,周鸣耀本来想练练琴,这会儿也不好打搅她,只能戴上耳机听听歌。
耳机之前放在沙发的一只抱枕上,周鸣耀探手摸了摸,没摸到。
又往前摸了几下,没注意竟摸到了沈姜的耳朵。
他惊得立马收回手:“抱歉,不是故意的,我在找耳机。”
无人回应。
楼上传来吸尘器吸地板的轻微响动,周鸣耀喊了声:“沈姜,你睡着了吗?”
还是无人回应。
这才五分钟不到,她居然睡着了吗?
周鸣耀怕沈姜逗他玩,小声地又喊了喊她的名字:“沈姜,沈姜?沈姜。”
无人回应。
右手慢慢往她的方向探去,虎口处的小熊欢快举起手,灿烂笑着。
沈姜真的睡着了,不是捉弄人,因为周鸣耀的手碰到她的鼻尖,她也毫无反应。
他甚至能听见少女匀速的呼吸声,浅浅回荡。
柔软的皮肤,温热的体温,他浑身所有的感受好像汇集在了指腹。
周鸣耀忽然很想知道沈姜的模样,很想很想,想看看她。
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他,从她的鼻尖慢慢摩挲到鬓角,动作轻轻的,极缓。
他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他看不见,却能在脑海里刻画沈姜所躺的姿势,她所占据的位置,除了看不见她的脸,其余的,他全都能想象。
鼻息里浅浅淡淡的柠檬香,勾得他缓缓将脑袋凑近,其实也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觉得这股味道好闻,引得他不自觉向前探。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少女的侧耳,沈姜倏地睁开眼,推开他:“卧槽!你想偷亲我啊!”
周鸣耀脸登时涨得通红,眼睛已经完全失焦了,局促站起身:“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沈姜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刚才主动靠她那么近的人是周鸣耀!
锢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逃:“快说啊,是不是,是不是想偷亲我?你喜欢我啊?是不是啊?”
红色从他的双颊蔓延到鬓角,最后两只耳朵都红了个透彻。
“不是,我……”
“不是就有鬼了!不是你凑我那么近?马上就要亲到我了!”她声音大得惊人,周鸣耀觉得楼上的王姨也能听见。
一时慌了神,语气却越显淡然:“你既然不信,为什么还要问?”
“哼,我当然要确认一遍。”沈姜瞪他,早没了睡觉前的温柔:“你最好不是!”
周鸣耀攥紧衣角,确认地说:“我不是。”
他这么正经,倒是让沈姜没了兴致逗他玩。
不是就不是嘛,这么严肃,就好像喜欢她好像是什么丢脸的事。
倒也没生多大的气,她一直都知道周鸣耀是个“正经人”。
忽然笑着凑近他:“其实……你要是喜欢我的话,也没关系呀,毕竟姑娘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哪有男人见了我不喜欢啊。”
上一秒还面色严肃、如临大敌的周鸣耀,下一秒就被沈姜逗地破了功。
“可我看不见你。”
她长得再好看,在他眼里也只是一团雾。
“但我这种活泼开朗的女生,有哪个男的不喜欢?”
还挺骄傲,周鸣耀笑得眼睛弯弯:“你一直这么自信吗?”
沈姜当然自信,自信到恨不得用魔法让周鸣耀恢复光明,他就知道她不是盲目自信了。
“切,你要是看得见,就知道我绝对没说假话。”
周鸣耀憋着笑,还想说什么,沈姜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姜去阳台接电话了,周鸣耀零星听到几句:“喂,人找到了?”
“行,五个是吧?结束后让我爸给你们打钱。”
“当然要狠点,不然不长记性。”
电话打完还剩半小时的练琴时间,沈姜却没了兴致,敷衍了事,就连周鸣耀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
沈姜用新号码给马金武发了一条信息:“金菲菲早跟我坦白了,马金武,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离间计,沈姜最喜欢的招式。
沈姜不知道上次的事儿到底谁是主谋,但回过味来仔细想想,那时只有马金武和金菲菲的表现不对劲。
不论有没有其他人参与,这事儿只有这俩人问题最大,就算要报仇,也没必要所有人都揍一顿,杀鸡儆猴才是正确做法。
马金武怕沈姜秋后算账,已经逃出荣市半个月了,金菲菲因为要上学,没法逃,每天过得战战兢兢,生怕沈姜从哪个角落窜出来给她一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