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去以后一切如常,就连同事们的笑脸都是一样的。
可岑遇知道不一样了。
从他上班这些同事没有打任何的电话,就知道他们忠诚的人只有顾宴亭,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对象。
不过谁上班不是为了碎银几两,岑遇并不想难为他们。
生活好像与往常没有区别。
但是,出了公司,看到顾越山的车,岑遇还是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那边的人就是故意在等他的:“岑遇,别让我们为难,上去吧。”
这些人都是从小看着岑遇长大的,对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
岑遇勉强保持镇定:“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我们不清楚,他只让我们来找你,并且把你带回去,你懂的,我们必须遵守他的命令。”
岑遇知道多说无益,他就坐上了车。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去了医院。
顾越山看上去命不久矣,比上次见到他面容消瘦了很多。
他喘气的声音就像老破风箱,让人一边听一边想皱眉头。
“顾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辈子最难去除的就是童年的阴影,岑遇被他困扰了多年,面对这个罪魁祸首,他无法像往常那般从容自在。
他的僵硬,让顾越山哈哈大笑。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那么怕我。”
岑遇沉默。
他并不清楚顾越山把他带来是干什么,从他来了后,就一直坐在那里,顾越山不跟他交流。
他说话已经有些费劲了,岑遇只知道他生病,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看他的模样,已经到了风烛残年。
活不了多久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岑遇拿起手表看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如果您不想说找我来的目的,那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回家做饭。”
“这么急干什么?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把你叫来,肯定是有用处的。”
顾越山声音不紧不慢,否决了他。
岑遇不敢违背他。
站在门口的两个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并不是闹着玩的,他无法踏出半步。
无奈之下,岑遇只能坐在那里,他的手机早就被没收掉了。
除了一言不发,他也没什么好做的。
搞不懂顾越山把他弄来的具体原因,岑遇只能先让自己镇定。
没多久,又一个人出现在了岑遇的面前。
齐安忆。
齐安忆看上去比岑遇狼狈多了,他是经过挣扎的,衣服都被扯坏了,不复之前小王子的姿态。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我报警了!”
齐安忆大喊大叫。
那个人推了他的腿一脚,直直让他跪了下去。
“不是告诉你,让你病房保持安静吗?”
挨了打,齐安忆总算老实了。
他被领着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岑遇。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来的。”
顾越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对话,眼神里闪烁着兴味。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齐安忆质问顾越山,“我认识顾宴亭,你要是敢动我,你别怪他不客气”。
岑遇在一旁叹息着,齐安忆擅长搬出人来压人,可他为什么不先探查对方的身份。
“好啊,待会儿顾宴亭来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对我。”
齐安忆觉察到了不对劲,病房里除了这个老头子,他只认识岑遇,他紧盯着岑遇:“这个人到底是谁?”
岑遇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他不想再继续看齐安忆犯蠢,就只能选择开口。
“顾宴亭的父亲。”
一句话,就让齐安忆哑巴了。
岑遇已经隐隐猜测到了顾越山想做的事。
没过多久,他的猜测就验证成真。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顾宴亭就到了门口。
他死死盯着顾越山:“你在发什么疯?”
“我哪里发什么疯。把你看重的人叫过来陪我聊聊天儿,有什么不对吗?”
顾越山没有因为自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而失去攻击性。
“看过了,聊够了吧,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吧。”
顾宴亭表情极度的冷漠。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吃了他们似的。”
“岑遇,齐安忆,站起来,我们走。”
顾宴亭眼神锐利,没有回头,就对他们命令道。
岑遇在心里想,对方好不容易把他们给请来了,真想走哪有那么简单。
“你说你当我的儿子,我让你吃亏过吗,找两个年轻人陪我聊一聊,你都不乐意,你这就是不孝。”
顾宴亭压根没搭理他。
顾越山继续说了下去:“人你可以带走,但两个人你只能带走一个,另外一个小朋友再陪我待一段时间。在这个病房里生活,跟地狱生活没区别,有个小朋友陪着,说不定我的心情能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