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回答道:“好的,我会尽力。”
“挂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好久没有听到顾宴亭的声音了,岑遇竟然有了一种陌生感。
“顾宴亭是不是有神经病?你有没有带他去医院查过?人又不是机器,你都住院了,他还让你去工作?”
在一旁一字不漏全都听到了的路寒池,表现得很愤怒。
“你放心吧,我不会听他的,我还想好好活着。那个项目我会努力做的,但做到什么程度就不归我管了,他们项目的结束时间是三个月,齐安忆回来以后还有两个月,我为什么要帮他做所有的工作?”
岑遇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他的脾气不能针对顾宴亭而已。
这次岑遇的胃病犯得很厉害,医生让他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才允许他出院。
等他出来后,岑遇有一种身体轻盈的感觉,前些日子的病来了一个集中爆发,反而经过了治疗后,此刻他感觉身体强健了不少。
在医院里,岑遇不是没有其他工作,只是工作量比较小,看他恢复了,电话一个接一个,就没停过。
第20章 齐安忆的责难
谁不知道岑遇是顾宴亭的左膀右臂,即便他只是一个特别助理,可他的作用跟顾宴亭的分身差不多。
而且他的工作能力很强,总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也让人愿意跟他谈生意。
在得知他住院后,还有不少合作伙伴来看望过他,给他送过果篮。
但工作堆积在那里,没有人敢碰,还是得岑遇自己解决。
他马不停蹄地处理了最紧急的那几件事,紧接着又去了齐安忆的公司,跟他们的老总谈项目进展。
有时候岑遇觉得挺神奇的,由他来替代齐安忆,大家好像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很放心他。
即便他不是这个公司的人。
但说这些都是废话,该做的工作他一点都不能少做。
渐渐适应了打两份工的节奏,岑遇在心里庆幸,还好少了安排顾宴亭的起居这项工作,即便他身体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至少比之前好多了。
出于担心他的缘故,路寒池有空就给他来送饭。
可平静的日子总不会持续多久,岑遇还没有走进公司门口,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看到那个号码的归属地,岑遇眼神一凝,他当时就接了起来。
“请问是岑遇先生吗?”
岑遇抿了一下嘴唇:“对。”
“温春柔女士近期状态不太好,昨天护工出于特殊原因已经离开了,我们联系不上,也没法替您请新护工。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来一下吗?还有,您的医药费也要续交了。”
岑遇手脚有些冰凉:“她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并不是太严重,具体还是您来之后再说吧。”
那边的工作人员好像挺忙,没等岑遇回话,就把电话挂了。
岑遇站在原地愣了两三秒,随即就打车往机场赶。
在车上,岑遇忍下心慌,安排了一下他们的工作,就登机了。
等进了医院,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岑遇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没空做别的,先去交了医药费,又去找了温春柔的主治医生。
“这次倒是没什么危险,那下一次就说不定了,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浑浑噩噩地从医生那边出来,岑遇脑子里仍旧只剩一片空白。
直到外面的太阳渐渐落下去,他才挪动着僵硬的步子去了温春柔的病房。
温春柔,他的母亲,十几年前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到现在没有醒过来。
医生说希望极其渺茫,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法见到母亲睁开眼睛。
岑遇总觉得会有奇迹发生,疼他爱他的妈妈,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他。
可惜,等了这么多年,奇迹快要变成奢望。
可能感受到儿子来了,温春柔本来不太稳定的生命体征稳定下来,状态比往日要好。
岑遇看护了温春柔一夜,就开始给她找护工了。
他给护工的工资一直不低,本以为那个护工会陪护温春柔到最后,没想到人家会不想继续。
岑遇给护工打去了电话,得知她家乡的母亲得了重病,得去照顾,没法在这里久待了,岑遇给她结清了所有的金额,又额外给她发了一大笔钱。
对方对他非常感激,岑遇只嘱咐她要好好给母亲治疗,就没再多说。
既然护工的妈妈出了状况,那她就不会回来了。
一个植物人,总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苛责,即便他们一直昏睡不醒,可总会有人心里变态,恶意折磨。
岑遇不希望他的妈妈失去最后的尊严。
挑选一个新护工,变成了一个很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