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岑遇脸色一下子变了。
他早就预料到,顾宴亭做的事,不会轻而易举消停,所以才打算先去公司找顾宴亭问问情况。
现在看来,顾越山被惊动了,那事情就更麻烦了。
没有丝毫迟疑,岑遇急匆匆地赶到了顾家的老宅。
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年,管家和佣人们都认识他,很快把他放了进去。
岑遇走到客厅,第一眼就看到了正跪在那里的顾宴亭。
明明前几天,岑遇还是那个下跪求饶的人,此时,顾宴亭也同样变成了弱者。
顾宴亭正低着头,头发跟着垂下去,看不清他的神情。
顾越山穿了一身的长袍,他这些年修身养性,脸色比起往年少了几分戾气。
但岑遇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男人背后藏着的是怎样让人恐怖的嘴脸。
“你来了?正好,坐在那里,看个热闹。”
看到了岑遇,顾越山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
“顾先生,那件事是因我而起,跟顾总没有关系,我希望您能够惩罚罪魁祸首。”
岑遇二话不说,也跟着顾宴亭跪了下去。
“不用替他遮掩,他把人打得头破血流,推进水池的照片和视频,早就传了个遍。我叫你来,是让你在这里等着,把他领回去,不是让你把事揽到自己身上。岑遇,不要过界。”
岑遇一听,长期的心理反应让他冷汗瞬间流下来了。
他只低下头,自嘲般苦笑了一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顾越山在他的身上留下的烙印,依旧没有褪去。
显然顾越山无意与岑遇说太多,他的目光再度放在了顾宴亭的身上。
“几天不吃不喝了,脑子应该清醒了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向我低头认错,今天这顿打就免了。”
顾越山的话音落下,过了好久,顾宴亭才抬起头。
他扯了一下嘴角:“我做错什么了?我现在做的,都是你之前教会我的。”
顾越山没有说话,只是从旁边拿出了一根鞭子。
这根鞭子一看就是特制的,光看材质就知道,抽在人的身上一定会很疼。
“顾宴亭,你不是小孩子了,我放手让你去做,不是让你给我惹祸的。”
“行了,都到这里了,还装什么装,该打就打。”
顾宴亭眼神里露出了不耐烦,他催促着顾越山。
“岑遇,看到了吗,这就是不乖的孩子,不乖的孩子总得受惩罚。”
顾越山反而笑了,他对岑遇说了一句,下一秒就把鞭子挥到了顾宴亭的身上。
一下,两下……鞭子抽在人后背上发出的独有的响亮的声音,让岑遇的冷汗流得越来越急。
顾越山打起人来极狠极重,好像忘记了对方是他的儿子,如同对待仇人一般。
才没多久,顾宴亭的衣服上就渗出了血迹。
“顾先生,差不多了,他是公司的负责人,这两天有一个很大的项目需要他亲自出席,如果他缺席了,接下来一年的利润都要受影响。还是顾家的产业为重。”
岑遇看出再打下去会出大事,他忍着因童年阴影带来的浑身战栗感,对顾越山说道。
听了他的话,顾越山终于停止了挥动鞭子的动作,看向岑遇:“你说的对,顾家最重要。”
他扭头对顾宴亭说:“今天就放你一马,要是你再惹出事,传进我的耳朵里,就不要怪我再把你送进ICU了。”
说完他把鞭子随地一扔就走了。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岑遇连忙上去探查顾宴亭的情况。
他的后背全都是血,衣服早就被打破了,露出了淋漓的血肉。
他还没有昏迷过去,见到岑遇,甚至还扯出一个笑容:“看到我像条狗一样被打,你是不是挺开心的?”
“我没有。”
咬着牙,岑遇不想跟顾宴亭说废话了,很快就打了120。
“我死不了,祸害遗千年,我肯定会比那个老东西活得长。”
明明已经脸色苍白,顾宴亭却还有闲情逸致跟岑遇聊一些有的没的。
“对不起。”
忍了很久,岑遇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当时顾宴亭上去打人是为了他,如果不是他,顾宴亭就不会再度受到顾越山的摧残。
顾宴亭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贱,前些天忘记我怎么对你的了,还跟我说对不起。”
岑遇不想说什么,他沉默着等在那里。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
看到顾宴亭被人为殴打出如此的惨状,工作人员的眼神里都出现了不解。
倒是佣人们早就习惯了,顾家叫救护车不是一次两次。
到了医院后,岑遇跑前跑后,把所有手续办完,竟然收到了齐安忆的电话。
提起齐安忆,岑遇还是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