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才会想要别人有的东西,死了就无所谓了。
鬼钞烧得再多也只是那几个面额,花圈变化大小也就是那几个颜色。
活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死人却可以亘古不变。
所以……
“所以田一夏应该没有对蔡悦欣做什么,她只是履行了作为一名老师对于蔡悦欣合理的监督。她给蔡家打电话也只是希望家里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
“但是就是因为她的一通电话,才把一切都引向了不可控的方向。”
虽然这样的行为再正常不过,甚至对于一个老师而言,本就应该和家长合理沟通。
可是无论是老师还是家长,从来没有一条线划分集合,缺乏师德的老师,重男轻女的家长,有时只是一方稍有偏颇,一切都会改变。
可是这些都不是可以提前预料的。
“而且没有人知道孟沅沅是怎么死的。毕竟他们只是一群“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的孩子。”沈临清的语气带着讽刺,他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钰在女生发了关于蔡悦欣事情的信息后发了自己对于孟沅沅死亡原因的猜测。女生没有再回他。
那个女生或许曾经是孟沅沅很好的朋友,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孟沅沅是自杀,但同样因为她认为孟沅沅不该死,所以话语中总是下意识将矛头指向蔡悦欣。
可哪怕自杀,蔡悦欣也只是一个因为压力而生病了的未成年女孩。
这其中本没有谁该死,更不存在罪大恶极。
只是这样的事实无人可以改变,才让那么多只是观戏的人幻想无数更加光怪陆离的假象。
那些假象是站不住脚的,是善恶分明的,给了每一个人一个合情合理的定论,哪怕恶人不会绳之以法,好人不会得道飞升。
但堵住了悠悠众口,让隔岸观火的人心满意足。哪怕那不是事实。
没有人可以真正承受真实的重量,所以人穷尽一生都在为自己杜撰一场梦,一场保护自己的梦。
梦不该醒,溺水的人要躲回泡泡里。
沈临清不知道白钰的猜测会不会说服自己,他躺在笼子里的床上,睁大的双眼有些酸疼。
他累了。
可他睡不着。
凌晨的夜静悄悄的,他轻轻推开窗,风吹进来,乱了发。
死亡究竟是什么样呢?
“大晚上就不要开窗户了,兔子,那么大的黑眼圈不怕把月亮吓得掉下来吗?”
白钰抓着沈临清的手腕把人拉回去,“我知道你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也知道你胆小怕黑,所以剥夺你一个人睡的权利,傻兔子,还想喝酒吗?”
沈临清脑子有些木,可他还是快速摇摇头,“不喝酒。”
白钰笑了下,“那我陪你玩一会儿?”
沈临清不知道玩什么,但他想要被人夺舍一会儿。
白钰没有让他呆在笼子里,而是去了自己的卧室。
虽然现在沈临清和白钰住在一起,但沈临清并没有偷看别人隐私的嗜好,这一次也是沈临清第一次进白钰的房间。
粗略来看和笼子没有太大区别。一样的书架双人床,厚重的窗帘完全可以阻挡阳光,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窗台上摆着几盆奄奄一息的草。
枯黄的枝叶因为得不到合适的照顾而瘫软在盆里,花盆与花盆之间几乎分辨不出其中的区别。
沈临清不知道这些可怜的家伙为什么还待在这里,而不是直接挖出来倒掉。
不过白钰没有给他更多思考这些的时间。
白钰给沈临清选了鞭子,手铐和眼罩。对于遮蔽双眼带来的未知并不会让沈临清过分恐慌,相较之下他好像更加讨厌裸奔的自己。
白钰并不想让他太早适应。
让沈临清把衣服脱掉跪下,白钰用手铐铐住沈临清的双手。将手中的鞭子展示给沈临清看。
那条鞭子的尾端用银线系着铃铛,对于视线受阻的人而言正好可以通过声音分辨鞭子的方向。
当然如果是个初学者,或许这个铃铛起到的效果不会那么让人满意。
沈临清乖顺地垂下头让白钰给他戴上眼罩,因为生病而明显消瘦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随着白钰衣摆的浮动扇起的风而轻轻颤抖。
“害怕吗?”
沈临清摇摇头,“为什么要绑住我?”
“不绑住你,你会逃跑吗?”
沈临清歪头思考了一下,“那要看你的游戏吓不吓人。我觉得这样很奇怪,白钰,为什么我要赤身裸体的跪在这里呢?这个游戏看上去很不平等。”
“是的,那你还想玩下去吗?”
“我想跟你玩下去,夜晚太黑了。”被遮住了眼睛的人不会知道自己现在正露出怎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