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江景沐还是叶凌,都以为苏若会和白寒玖相认,没想到她居然装作不认识的陌生人。
苏若撩开车帘,看了看街上的人流,目光不知道落在了何处,不管是叶凌,还是白礼卿和江景沐,都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有些迷惘,仿佛是在人生的路途中找不到方向,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
紧接着三人听见她道:
“近乡情怯呗,一个人死而复生多恐怖啊?简直是行走的鬼故事!”
她的话里带着几分笑意,开玩笑一般的调侃,白礼卿知道她在顾虑什么,道:
“以我的了解,白寒玖不会觉得恐怖。他可谓是战场上的杀神,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也不乏一些妖怪。您不用担心这些,想和他相认,便去告诉他。”
虽然他不喜欢苏若离旁的男子太近,也不想看她和别人谈笑风生,关系亲密无间,但看着她为这些小事苦恼忧心,白礼卿更加难受。
他想看的从来都是她的笑脸。
叶凌看着苏若的模样,第一次发现,原来师祖也是有自己的烦恼的。
平日里看她嘻嘻哈哈,还特别爱逗人,还以为她永远不会难过呢。
她觉得是自己安慰师祖的时候了,连忙道:
“不恐怖的!有些人活着,却比死了更恐怖呢!”
江景沐也道:
“我觉得不恐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契机让你又意外的在叶凌体内活着,但对我而言,却是一件幸事。”
“没有这个契机,我也就见不到落花流水剑被人取下,更见不到它曾经的主人。”
白礼卿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有歧义,道:
“这样的话以后不必再说。”
江景沐摇头:
“我是认真的!人的一生未必能遇到几次能成为幸运至极的事情,但能见到苏若师叔和落花流水剑,就是最大的幸事。”
也不知道他想吹捧的到底是剑,还是人。
苏若好笑的扶额,然后把身边的剑扔到江景沐怀里:
“你以后就给我拎剑好了。”
江景沐眸光闪了闪,看着苏若笑了笑,握紧了怀中的剑,微微点头:
“必不负师叔所托。”
白礼卿:“……”
他多看了江景沐一眼,真的只是为了一把剑?
知道他好剑,为了一把好剑只要不是丧尽天良之事,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叶凌只觉得,江师兄不管是看向落花流水剑,还是看向师祖本人时,眼睛都亮的好似在发光。
等回了小院,天还没黑,苏若就跟着江景沐到了他的院中。
江景沐特别积极的先让人打水来,然后把剑和剑鞘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又斟酌着该放在何处,将剑托都移了好几个位置。
苏若跟在他身边都有点不耐烦了,忍不住道:
“随便放放得了,别跑来跑去的了。”
江景沐一脸正经的摇头:
“不妥。”
“妥。”苏若把剑拿着往剑托上一放,不准他再挪动。
江景沐和她大眼瞪小眼一会儿,败下阵来,有些闷闷不乐,大概是觉得放在这里还是不满意。
“你对它这么好,你叫它,它会答应吗?”苏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安慰着,“不会,只有我叫它,它才有反应。”
“是不是?”她说着瞧了落花流水剑一眼,像是回应她一般,剑一下子就出鞘到了她身边垂立着。
“回去。”苏若推了推剑柄,落花流水剑又回了剑鞘之中,而后她对江景沐道,“看吧,所以你对它好还不如对路边的一条流浪猫好。”
“至少还会跟你撒个娇喵喵叫两声。”当然,也可能会被咬一口。
“你对这把剑再好,那也是我的剑。”
“是一把好剑。应当配适合它的人。”江景沐又不是想这样让苏若把剑送给他。
他只是忍不住去爱惜一把宝剑。
这傻愣子,苏若拿他没法,径自往外走去。
江景沐连忙跟上,走在她身侧,时不时的侧眸偷偷看她一眼,苏若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指挥着他烧水泡茶,当然她再怎么指挥,也不能坐着干等着,要跟着他转来转去,就当是散步了。
白礼卿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苏若感觉他有点神神秘秘的。
什么时候和小九儿的关系这么好了?
难道就是那次结识的?
可后来她也问过春姐姐他们,三人和卿卿都没有来往,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苏若也是因此彻底打消替卿卿引荐的念头的。
她只想着,若是卿卿想入内门,肯定会来找她。
谁知道卿卿就是她徒弟,早就是内门弟子了。
不是她活着的时候和小九儿他们认识的,那就是她死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