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年来,龙香隐姓埋名,四处躲藏,搜罗各家族情报动向,只待尊上归来。
长空司归来后首先就是传信给龙香,让他不要心急回来,替他盯紧龙族,自已则带领将土们先回到了万劫城。
万劫城内不止有他将土们的家人后代,里面也生活着无辜百姓。两千年来,万劫城群龙无首,龙族派了个无名小卒来管理,昏庸无道,虐待他的子民。
他带领部下浩浩荡荡地归来,势如破竹,杀了那人一个措手不及,将那仗势欺人的狗民从宝座上踹了下来,狠狠鞭笞了一顿后杀了,解救了深陷水火的臣民。
院中,一青年无声无息地自黑暗中现身,轻得连脚步声都没有,来到长空司面前跪下行礼。
长空司道:“起来吧。”
青年起身抬头,生着与龙沉一样清隽斯文的样貌,只是脸上表情单一,嘴唇抿成一条线,眉眼添了几分冷淡。
他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用手语对长空司比划着。
他是个哑巴。
“尊上归来,属下迟迟未来拜见,尊上恕罪。”然后再次单膝跪下。
“无妨,这些都是小节。”长空司抬手示意他起来,“这些年你为了本座东躲西藏,逃亡在外,辛苦你了。”
龙香神情悲伤地比划道:“属下不敢,属下的命是尊上救的,能为尊上尽绵薄之力,属下万死不辞。属下无能,至今为不能解救尊上而愧疚,若是尊上有什么三长两短,属下亦不敢苟且偷生。”
“你与龙沉互为本座左右,同等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已办不到的事,你无须自责。”
龙香眸光闪动,点点头。
长空司道:“龙族那边本座已派人留意。你现在主要盯着未女族,帮本座探到魔剑的确切位置。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本座禀报。”
“是。”
“还有一事。”长空司沉吟片刻,道,“本座不在的这两千年,你整理的各家族动向与大事件本座已经看了。未女族三百年前出生的小殿下李庆弦现在就在不复宫中,是他阴错阳差将本座唤醒,这些想必龙沉已经跟你说了。”
龙香点头。
“本座想知道,有关于李庆弦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不知尊上想问什么?属下知无不言。”
“他可曾有什么授业恩师?”
龙香思索一阵,用手比了个叉,也就是“无”。
“哦?”
龙香一五一十道:“李庆弦是出了名的烂泥扶不上墙,草包一个。未女族王上遍请名师,想要教导他,据说无论是多么德高望重的先生,进了李家的大门,都是哭着走的。”
长空司:“……”
“他秉性顽劣混账,目中无人,最爱仗势欺人,捉弄他人。在家里除了他母后,连狗都嫌弃,对他退避三舍。”
长空司:“……”
“据说小时候他调皮捣蛋,把他三姐推进了河里,偷拿他七姐的首饰去哄小姑娘。”
长空司:“……”
“还曾把他四哥的兵书一把火烧了,往五哥的衣服里放臭虫,有一回不知道闯了什么祸,气得他六哥要离家出走。还有……”
“……好了,够了。”长空司抬手打断,扶着额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是他高估李庆弦了,这家人除了他爹他娘,其余人恐怕都巴不得这个混世魔王赶紧消失,怎么可能会情愿舍命救他?
难怪李庆弦平日念都不念,提都不提家人的只字片语,也没听他嚷嚷过想家。原来他心知肚明自已平常是什么德行,把手足都得罪透了,当然对得救不抱任何希望。
不过,还有一点令他费解。
若是依龙香的描述,李庆弦这个人色厉内荏,毫无头脑,是个只知酒囊饭袋的废物,这跟自已现在天天面对的这个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长空司脑海中闪过与李庆弦相识至今的过往和画面。
他眼前的李庆弦虽然胆小,却不懦弱。他会在摇摇欲坠的宫殿里勇敢的扑出去救人,会为了保全未女族牺牲自已,跟他谈条件。他也会勤奋修行,不肯服输,一遍一遍地钻研法术,只要他点头承认他合格,就会眉飞色舞地高兴半天。
这不是人们口中的那位任性骄蛮,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莫非是传言有假?还是……此人城府深沉,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装疯卖傻?
看来,他不能不谨慎些。
李庆弦第二日中午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子真师兄正坐在桌边静静地翻看着一本书。
重生秘史!
李庆弦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把子真吓了一跳。
“阿弦,你醒了!”他马上搁下书走过来,摸摸他的额头,“烧退了,你可把我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