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只有一个反应,就是迅速起身,拿着木盒直对那个假员外,“别乱叫,不然我毁了它。”
木盒被掏了左一个右一个窟窿,里头有个白色小瓶子,白骨还没拿出来。但用这东西威胁,真就引起了假员外的注意。她就要过来抢,大漂亮反应迅速,掐住了假员外,“你们两个先走。”
“大漂亮,我们是来找你的。”白骨想带她一起走。
“我不走,我还有事没办。”
乌兰贺像快木头般僵然爬起,他的灵魂还没回来,但他还是知道活命的。他推着白骨,“走,她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营帐前,一群兵马堵住去路,周子颢从营帐外逼进,使白骨和乌兰贺去之无门。
“你们真是烦人,把他们抓起来。”周子颢扇敲入掌心。
同时,公主被假员外反擒。
然而兵将未动,却闻厉声,“周公子,别来无恙。”
周子颢头且微垂,不情愿地转过去。营帐之外正是万江海手持兵符,他绑着另一个将军前来,那便是与周子颢同盟的李将军。
万将军入千军万马之地,如归故里,他重踢了李将军膝窝,李将军跪倒在前,头都不敢抬。
周子颢脸上无光,仍双拳抱起,笑脸相迎,“万将军,开个玩笑,没什么的事话你们自便。”
万江海反手就把周子颢擒拿,剑指假员外,“放开公主!”
假员外未做反抗,很快推着公主上前,在一推一收时,乌兰贺肩被拉紧,转眼间就被抓去。
乌兰贺的内心受到了重击,第二回,“不是,为什么又是我?你抓我能威胁这将军吗?”
假员外只望着白骨,“把药给我。”
之前是方夫人的声音,现在人多,她转瞬而变,声音和方员外一模一样。
乌兰贺尤觉是被怪物抓着,不男不女的怪物。
但白骨并无此感,她没有什么男女之分,只知那是声音不同。乌兰贺之前也这么玩过,所以她更淡然,“先把小黑给我。”
她唯一在意的,是她不能输了宠物。
乌兰贺很佩服白骨这点,但他慌慌张张对她道,“白骨,她说这是药,别给她,她指不定要下毒害人。”
这话一出,白骨真的犹豫了。
乌兰贺有那么点后悔,他的后悔还没全然占据心房时,口中就被塞入了一粒药丸,脖子又被一抬。
苦哒哒的,乌兰贺尝到了,也咽下了。
那怪物说,“那你尝尝是什么毒药吧。”
如此阴狠,不带商量。乌兰贺好似六月飘雪扑上脸颊,冤,真冤啊!
白骨还是扔出了木盒,乌兰贺也被换了回来。
假员外从营帐的小窗跳出。
“你别走,把解药给我。”白骨追出,出账时,满军皆被定身。
在静止的营地,有道黑影冲出营帐。
白骨紧追在后,她不知小黑怎么了,她喊他,他也不回头。这回小黑可难追了,他内力又回来了,跑得比豹子还快,她就着那道黑影的方向,抄了另条路追去。
行过五里,十里,二十里,她追到了河旁,小黑孤身坠入了河里。
曾经不愿下河的小黑跳了下去,这个毒是要她寻死!
白骨踏上水,身子却被拽回,身后有人掐着她脖子,“想要救他,把你师傅的钥匙给我。”
是假员外,她的声音又变回了方夫人。
乌兰贺已越游越远。
白骨挥拳去,下颚又被掐紧。
“死丫头,你最好听话,不然我要你们两个都死。”
“臭婆娘,你放开她!”乌兰贺在河中直吼,吼了又沉了身。
再往下沉,再往下,乌兰贺只想躲在这河水里。炙热的火从身体底处燃烧起来,烧得乌兰贺心慌意乱,他哪成想这个方夫人竟然备这种药。
可是白骨被那婆娘抓着,乌兰贺在起来还是待着的两难中徘徊。
冰冷的河水冲刷而过,他仍然感觉火焰在身体里燃烧,要把他吞没。
河水完全没有用啊!
假员外举臂轻挥,长针扎入乌兰贺胸膛,直接让他四肢瘫软,无法浮于水面。
“他时间不多了,说,你师傅的钥匙在哪里。”
乌兰贺的身子沉入水中。
“钥匙是什么?师傅没教过。”白骨确实不知,但她多半猜是那个小圆塞。难道她杀师傅就是为了那个圆塞?
“死丫头,别耍花招。”
可那丫头骨头硬,侧了个头看她,眼神刁狠,牙紧咬,这般看了叫人恼怒。
恼心刚起,她大腿就被白骨刺入银针,不能再动。
白骨飞上水面,河中人影已沉,大抵若条死鱼。她冲下河底,朝乌兰贺游去。
乌兰贺没遭过这么个难,他怕死,但沉向河底时觉得死了就好。这辈子短短年华在他眼前如流水而过,他都见到阎王爷了,那爷朝他伸了手。可九节鞭甩来,把阎王爷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