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骨紧盯着他胸口,她的眼神是一阵穿心箭,让他知觉丧失。他体会到一种魂魄离体之感,便是渐渐不成人形,变成一滩肉,不,是奶水。
“这不是有奶吗?”白骨用力拍了拍,“喂奶的娘亲都没有你多,你能把她喂得饱饱的。”
她充满鼓舞的眼神就是在说,小黑,你可以,你行的。
乌兰贺彻底没了灵魂,这明明是胸肌啊。他虽然功夫极差,可至少还是练了点力气。他举了多久的石担子才练出了肌肉,怎么在她眼里成了喂奶的娘亲。
她又抬了抬孩子,“小黑,不生崽就喂奶吧,兴许也能治病。”
在她眼里,他到底是什么?乌兰贺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她会看他是一个奶娘。
他受到了巨大的重创,丧失言辞。
怀中婴孩望着他,那已不再是个可爱的孩子,而是嗷嗷待哺的小魔头。乌兰贺在他面前成了食物,他的牙又小又尖,还朝着食物吧唧了下嘴。
这成了压垮乌兰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确定他会在这里,在搭讪白骨的周子颢面前成为一个奶娘。威风凌凌的庄主要喂奶了,乌兰贺的人生彻底崩塌。
“我……我不是奶娘。”乌兰贺断断续续说着,可意识消散,一头朝后栽了下去。
乌兰贺被气昏了。
白骨手快扶住了他和孩子,“你晕什么?她还没吃奶呢。”
周子颢轻飘飘笑过,“原来是个蠢丫头。”
第11章 杀人罪
乌兰贺发了场噩梦,梦见尊严彻底与他诀别,他身后跟着个小崽,张着手跟着他,“娘亲,饿了。”
这场梦吓得他冷汗淋漓,他醒来时惊慌难定。
还好,没看到孩子,他现在在玉和山庄,在他的床上。小黄狗和小黑猫都在他床头,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乌兰贺松了口气。
或许他没有去过虎头山,或许他也没有成为奶娘,那只是恶梦……
白骨又在他眼前,她明眸一动,他不经意一笑。
她手里拿着绿油油的草药,啪地一下敷在他胸口。
胸前凉嗖嗖的,乌兰贺嘴角难收,贴着床躲无可多,“你干什么?”
“你被小崽咬了,此处痈肿流血,我给你敷些草药活血祛瘀,不然就会溃烂生疮。”白骨认真给他上药。
汪叫和喵声接踵而至,似乎连狗和猫都在发出笑声,乌兰贺再次有那种失去灵魂的呆滞感。果然不是梦,是真的。
“唉,没想到你的病如此重,竟然会没奶。你窝里的人只能给小崽找别的奶娘。”白骨还搞不明白,心觉他病入膏肓。
就因为这一句,乌兰贺积压的哀嚎难以抑制地发出,他彻底崩溃,泪流不止。
更可怕的是他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那仿佛就在说,“娘亲,饿了。”
白骨怜惜地摸着他的脑袋,“小黑,别伤心,我会好好寻法子为你根治。你定会成为一个漂亮的女人,和小圆一样可爱。”
白骨目光垂落不移,乌兰贺起了阵心慌脸烫,他看看自己胸口,“怎么了?为何这么看我?”
“你不也这么看过我?”
她凝望不动,乌兰贺脸红缩下了头,竟然被她发现了。
“可你这里明明看起来更像娘亲。”她举着双手在空中张合。
别的事儿乌兰贺搞不懂,这事儿他可懂了。他家黑猫刚生下时母猫没了,他爹救回来养着,他老看到小猫双足抓踩。他爹说,这是小猫想娘亲。
白骨双爪一张一合,同时小猫小狗也在乌兰贺被子上抓踩。
他真的好像奶娘啊。
哭声彻底爆发而出,震耳欲聋。白骨不住揉着乌兰贺的头,哪知乌兰贺哭得收也收不住。
乌兰贺的悲伤是一种开始,也是一种失去。可惜白骨不懂,她敷好草药就给他缠上了白布,又像肚兜那般打了一个大大的结。
“小黑你放心,我每天都会勤练刀法,为你寻割疾之法。治好了你,你就可以生一窝可爱的小崽。”
乌兰贺嚎啕大哭。
哭声中,一阵烤鸡腿香飘来,勾人味蕾。乌兰贺有那么点饿了,他呜呜哇哇寻味望去,门口站着杜志恶。
杜志恶边吃鸡腿边道,“庄主,周公子求见。”
乌兰贺忍着饿,亦憋着对周子颢的那股气,“不见。”
“我话没说完呢,周公子求见白骨姑娘。”
乌兰贺更气了。
白骨却抱起小狗起身而去,“那家伙……”
白骨走了,乌兰贺躲进被子。这悲伤绵绵不绝,是他终于认清他与白骨之间的千山万水。
白骨在虎头山,他在玉和山庄,她为魔头,他为宠物,她为女人,她也把他当女人,还是要喂奶生一窝崽的那种。纵是色心怦怦然,也不过刚刚升起就被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