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誉丞在他魔爪之下,不,是眼泪鼻涕之下,十分嫌弃,“乌庄主,你擦干鼻涕好不好。”
“我要你的脸,撕掉撕掉!”乌兰贺扒着他脸皮。
围观的众人暗暗私语,“这是什么?原配打外室?”
白骨脸很烫,已临无处藏身之境,把他拉下来,“别闹了。”
“你嫌我,”他猛地跳到她身上,红色的眼珠在泪之下透着粉红色,“当将军了不起啊,转头就要甩人。”
更难堪了,白骨脚趾在鞋履里曲了曲,“你下来。”
“我不,以前你这样,我说什么了。”他腿甩甩,朝她靠得更近。
对于以前的事,那个不懂事的白骨干的,回忆起来,实在脸辣得很,简直难以启齿啊。
而他还在讲,“你就是这样,比我还狠。”
他腿缠上她后腰,鼻涕已经挡不住了,就要落到盔甲了,白骨一绢塞住他鼻孔。
众人又私语,“原配放大招了?”
就因这句话,乌兰贺仿若受到提醒,腿勾紧,抱住白骨不撒手。他的大招就是胡搅蛮缠。
白骨只想找地洞钻,可没法子,为了躲开灼灼如火的围观,只能抱着他回营帐。
关起帐门,白骨托他腿的手一巅,“下来。”
他鼻涕一擦,扔了白绢,还是不松。
白骨想解开她后腰的腿,他缠得更紧。
这下贴在他身上,没个空隙,扯也不开。
“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都是飞在天上的鸟,我总是追着你跑。”乌兰贺熊抱住她,盔甲是冷铁,贴着都泛了温。
“是啊,追累了,停下吧。”白骨还在尽力扯开他腿,她越急他缠得越紧,她就像被蛇缠住了。
“不要,不要。你飞多远多高,我都会追着你跑。”
他搂住她,胸口紧贴上去,这可是以前白骨最喜欢的。当然现在她也不是很能拒绝,双手渐渐滑了上来。
正当他窃喜时,她一手糊了他脸,终是从他胸口挣出,抬了头,“你是个好人。”
乌兰贺脸若冰霜冻住,这话就不是好话。
“你还在生我的气?那我换脸去,你喜欢哪张脸我换哪张。”他已多少有点毛病,只要她开心,怎样都好。
可她竟眼神闪躲而开,“不是这个问题。”
“那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已经认定就是你了,你答应和我成亲,怎会反悔了。”他脸贴上来。
她手指抵住他唇,“就是这个问题。”
“什么?”
“我是不会成亲的。”
天打五雷轰,乌兰贺嘴曲得厉害,“你不想和我成亲了?你不喜欢我了。”
都是他一厢情愿,恢复记忆后,她彻底变心了。
“呜!”他刚哭一声,她的脸就贴近了些。
“我没办法成亲。”她定定望着,眸里闪动若泪光般的涟漪。
乌兰贺冻住了,“没办法成亲,难道……你身体有病?你有什么病,我给你治。”
对视些许,沉默片刻。
她道,“我不会笑。”
“什么?”乌兰贺一时难以有个反应,白骨不是经常笑吗?他甚至想了半会儿才忆起,白骨以前是被针扎着,所以只会笑。
那现在……
“以前的白骨什么也不懂,可以陪你傻笑。可我不会,你想清楚,这样的我是否喜欢。”
这样的她很是陌生,乌兰贺跳了下来。好好看了看她,确实白骨已非白骨,她不再蹦蹦跳跳,多了愁容。
原来忘记是一件好事,人傻傻的,什么都不懂,笑呵呵的。可一旦记起,成了完完整整的人,竟也会面目全非。
她与他背对背,就此相隔一步之遥。
“白骨,如果是现在的你,你还会抓我当小妾吗?”
夕阳通红,正若虎头山初见时,那时白骨抓了他当小妾。那是乌兰贺人生改变的一天,他永远铭记在心。
“不会。”她答。
她绝对不会抓他做小妾的,这就是差别。
沉默如巨响,轰得人心如止水。
营外却是哭天抢地,“大当家你太惨了,三十九次拔针,都追不到二当家。”
“啊呜!”阿黄也在悲叫,可时不时传出啃骨头的“呀咪呀咪”声。
杜志恶在搞什么啊?这种时候他用此等悲情之戏,只让气氛更加尴尬不堪。乌兰贺和白骨都没说话,甚至眉头皱紧。
可杜志恶哪里知道,他看没动静,觉得这个家得散,所以用骨头买通阿黄一起哭。
“太惨啦!”
“啊呜!” “呀咪呀咪!” “啊呜!”
人哭狗叫,仿佛乌兰贺都要驾鹤西去。用这种事讨人可怜,乌兰贺还做不出。
“你说得对,我是该想清楚。我与白骨总嘻嘻哈哈,因为她就算难过也会被针扎回去,你已不同,不会做她那些出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