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又哭了,眼里闪着泪花。白骨随着眼也有些湿,“小黑别哭,我不叫你死的。”在小黑身上她见了许多不寻常,这回最是难懂。
乌兰贺呼吸都觉了抽痛,“周子颢,你放了她,她不是这儿的人。”
“跪下。”周子颢左手举杯到口,笑看乌兰贺。
酒香深重,白骨反而闻到一种血味,不是发自刀剑,是来自周子颢暗笑的左眼。
他用一只眼睛享受着厮杀,擂台上互殴不止,小黑又在面前缓缓跪下。他品着酒尝空气中的血味,让白骨想到一种人。他们啃着大鸡腿看公鸡打架,笑公鸡不像人那样聪明。
乌兰贺膝盖落地,周子颢就去扯白骨衣袍。
“周子颢!”乌兰贺像被割开了喉咙,血腥味堵在那儿,身子都像瘫了。
白骨跃起的影子映落泪光,她人从前翻到了后,伸出食指戳了周子颢左眼。仅剩的一只眼又伤了,痛得周子颢牙都合不起来。
白骨双爪在空中抓了抓,“扒衣服而已嘛,我扒你不就好了。”说罢,她就去抓周子颢的腰带。
“不许扒他!”乌兰贺半痛半气,人快被噎死了。
“为什么?”白骨不情愿地收回爪,但她瞬间领悟,小黑方才哭得伤心,那扒衣服看来不是件好事,是能伤人的事。
白骨甩手把周子颢扔出,他的腰带没松,外袍被白骨扯了,“那小黑,你扒她,叫你解气。”
被女人扒了不说,还要被男人扒。周子颢在地上拉紧了衣服,肿起的左眼只剩一条缝,“你不是中了迷药,功力尽失吗?”
“你的药坏掉了。”白骨道。
“不可能!”周子颢嚎了下,就被白骨投针定住。
乌兰贺猛扑上去,周子颢惨叫连连,“救我!”
可没人有空救他,武林大会已经混战一片,周子颢与被割脖子的鸡无异。
毒镖刚划下,突来只玉扳指打过。乌兰贺指间鼓出血泡,镖脱了手。他恼怒抬目,白骨已在前对上一掌。
“好侄儿,你暂时不能杀他。”前来之人是肖王,他对掌间侧身,挪步就去抓乌兰贺。
白骨甩鞭夺过他,“我才不把小黑给你。”
白骨眼中,肖王是来抢小黑的,她岂能给?出门就带乌兰贺跃上屋檐。
天空灰蒙蒙的,倾盆大雨打在脸上,让眼不住眯起,又有片乌云压下,白骨视线暗了许多。电闪来时,才看清那是一群人从屋檐飞下,若张黑布遮住天空。
“肖王,她就是白骨魔头,是她杀死我父亲。”陈芍在下直呼。
刚踏上屋檐,白骨就被踢下,身落地,乌兰贺已垫在她背下。
两人再次被拖入了屋。
肖王已与周子颢站在一起,他面带苦恼,语重心长道,“好侄儿,你这事儿很麻烦,不好和江湖交代啊。”
乌兰贺瞥了眼,“什么江湖?你看他们有空吗?”
那里已杀得血流一片,江湖就在那儿,死得透透的。
肖王擦了擦下巴,“你看,你就很难向九姨娘交代。”
乌兰贺苦笑,“这话你信吗?”
话一出,乌兰贺就被肖王捂住嘴,硬生生地拖走。
地面留着乌兰贺乱蹬的脚印,白骨次次朝前,次次被身后人扑倒。她背上已压了十人,再不能掀翻,眼睁睁看宠物被拖走。
“哆”,抓她的女人被踹倒在地。
白骨与陈芍眼对眼,面对面。美人已不复方才,五官紧皱,手抠着地。她的华衣再次染上污秽,她的背又被独眼怪人踩上。
“付誉丞呢?我不是让他带你去见公主吗?”肿泡眼把眼皮都撑开了,周子颢牙间嘶嘶缓不了疼,就脚碾陈芍领子撒气。
“夫君饶命,我迷晕了付将军,我不能去见公主。”
“你本来就是赝品,不该死吗?”
华衫被扯了个口,白骨真是难懂,这个坏人为何爱扒人衣服。
眼前美人抬起手指,指着白骨鼻子,“有这贱人勾引夫君,我不能走。”
“勾引?”白骨费力伸出食指,慢慢把指头弯成钩子,“这样吗?”白骨像抠墙皮一样,指头上下划动。
陈芍顿声片刻,逼自己说,“对,勾引。”
“你确定吗?你说得很勉强,”白骨不停抠着空气,陈芍不想直视,白骨多半猜得这不叫勾引,“我们讲点道理好不好。”
“道理轮得到她说吗?”周子颢抓住陈芍头发,半边脸带着肿眼笑,“你吃醋啊?”他将陈芍面向白骨,“想这样活下来可不行。”
白骨与她目光离得更近了。
那女人看起来很痛,咬着唇,但是双目阴狠,“夫君要看她怎么死?只要夫君开心,我都可以替你做。”
“你不会武功,她会,若你能赢她,我给你条活路。”周子颢一手重按,衣落半肩,陈芍右肩背显出,白皙的肩上只有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