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坐着一个美貌妇人。妇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皮肤白皙细腻,五官艳丽妩-媚,身段妖娆丰满,浑身散发成熟风韵。
“你坐吧。”长公主示意弹琴的人先退下。
对方躬身应是,缓缓退出房间。
“你是吾儿的师妹?”长公主单人执黑子对战百子。
棋盘上,明明白子尽战优势,黑子寸步难行。
长公主迟迟未落子,她点了点对面的位置。
傅笑宁道一声“是”,就坐在长公主对面。
“会下棋吗?”
“略懂。”
“无妨,你执白子会如何行事?”
傅笑宁想了想,拿起白子,落下一子。
长公主拈着黑子的手顿住,她抬眸凝视傅笑宁,眼底闪烁。
棋局正和。
长公主嘴角噙着浅笑,将黑子丢入棋盒,重新落子。
她的举止优雅,一颦一笑都带着几分迷人的味道。
“敢问殿下,我师……郡王现在如何?”傅笑宁率先打破沉默。
长公主抬眸,目露深邃,盯着傅笑宁,似是在回忆:“刑部有一百多种刑法,他这几天估计受了有二十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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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负长公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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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傅笑宁双手抱着手臂, 摩-擦胳膊上的冷颤,想想都觉得痛。
“我已派人去刑部保释他,最迟今晚, 便可以出狱。届时……我自当送你回京。”长公主垂首捻起一颗黑子, 漫不经心道:“他是本宫亲子, 本宫不至于弃他。”
她摇摇头,表情颇有些遗憾:“本宫这般聪慧隐忍的人,竟然生出这般赤忱小儿。”
她叹气,似乎真的觉得很好笑。
“现在看到你才明白, 山中清气影响了他。”
傅笑宁抿抿唇, 不好评价:“殿下,您将亲子做棋子……”还有要弃子的打算。
她不敢继续往下说, 只能换个方式表达。
长公主抬-起-头, 似是听懂了:“你是怪本宫狠毒?”
“不敢。”傅笑宁立即收敛心神。
长公主失笑:“你这丫头, 脾性倒有些对本宫。”
“殿下乃天潢贵胄, 我等臣民自当恭敬,万万不敢妄议圣意。”
“你这张小嘴,巧舌如簧, 骨子里和吾儿一样,有一颗仁爱之心。”长公主轻叹一声, 似有感慨,“吾儿, 有我这个残忍的母亲,纵使缺失一些爱,却是养尊处优长大的, 从小衣食无缺, 像你这样的孤女, 不该嘲讽吗?”
傅笑宁垂下眼帘。
她与长公主不熟,所以没法接话。
“身在皇家,身为女子,他身为本宫唯一亲子,既然不能牵制将军,他的下场,这不能怪本宫。”长公主抬起眼,直勾勾盯着她,毫不避讳。
长公主是先帝南巡一-夜风-流留下的,可长公主生母乃是臣妻,被自己竹马夫君送给大人物,最后怀上长公主,没有权利打掉,不堪重负,郁郁而终。
可能是知道竹马夫君的狼子野心,长公主生下来说的是男儿,竹马夫君果然隐瞒下来,打算恰当时间告诉皇帝有个儿子。
后来长公主恢复身份,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在风雨中,将皇家保全。
长公主与盛父、掌印等男人的风-流事,一直是街坊的密谈。
当年藩王围京城,还是掌印调动京城部署,盛父率领他州军队。
最终于盛父成婚吗,诞下盛澜清后,就回到长公主府,常常宫中留宿,掌印闲话也越来越多。
这一切只是长公主计谋?
傅笑宁心里一惊,脱口而出:“您这样实在伤己……”
这样的想法太疯狂了。
长公主愣了一瞬,随后笑起来,笑声低柔悦耳:“旁人都觉得本宫一个女人不配有遮天蔽日的今天,倒是你这话关怀我新鲜。”
傅笑宁松了口气:“女子在这世道难为,做事不易,争权更艰难,有权后诸多非议质疑。”
长公主微笑着,将棋盘推到傅笑宁身边:“难怪吾儿如此喜欢你,这般通透,本宫也想信任。”
傅笑宁坐定,端庄稳重,不慌不乱的下完一盘棋,一盘新棋,傅笑宁完完全全被长公主牵着走。
“殿下,我根本赢不了您。”
长公主挑眉:“不是所有人都会棋,也不是棋子永远都是棋子。”
傅笑宁愣了愣。
长公主颔首,目光悠远深长:“云州兵荒马乱,却易守难攻,如果本宫在那里建立女兵营呢?”
秋风吹动窗帘,窗外,对面的一排柳树依偎在池塘旁边,垂下的枝条轻轻摇摆着,带着池水打在小草身上。
柳树的叶片婀-娜-多-姿,抚摸着微风,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
湖面上倒映着柳树和蓝天白云,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