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已经很久没有往帐篷里钻过了。
桃沢希掀开帘子,里面是抱成一团的桃沢月海。
她身体折叠度很高,看着就怪疼的, 可桃沢月海睡得很香。
她叹气, 心道这孩子身体柔韧性这么好, 怎么就对舞蹈没兴趣呢。
把不省心的女儿叫醒, 再从帐篷里拉出来:“怎么又到这里面去了?”
她身上多了几块红印子, 看得桃沢希有点心疼。
桃沢月海舒展了一下四肢,很僵硬, 还有点疼, 她问:“几点了?”
桃沢希看了眼手表:“七点十四。”
“我刚才说的话听到了吗?中午记得要吃饭, 别又一觉睡起来天都黑了……哎呀再跟你说我就要赶不上车了。”
这一连串话让桃沢月海有点头晕,她刚睡醒, 脑子还不太清醒,只下意识地回答:“我这就起了。”
“……你认真的?”
桃沢月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嗯, 今天要去赤苇学长家里。”
“赤苇……”桃沢希一愣,“你那个小男朋友?”
“是男朋友。”桃沢月海纠结地改正,“但是,是大男朋友。”
不,她说的小男朋友和你说的应该不是一个意思。
但是,和她计较什么呢。
桃沢希扶额,脑中白光一闪,语气突然危险起来:“你刚刚说,要去你那个小、不,男朋友家里?”
桃沢月海不明所以地点头:“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好无聊,就只能睡觉。”
“那你……”桃沢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也顾不上自己的时间了,试探地问,“那你俩这是打算要、做点什么?”
“写作业,然后,学着做饭?”
桃沢希松了口气,她从钱夹里又抽出几张钞票放到桌上:“行,那你们好好玩。”
她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认真叮嘱:“万一真有点别的什么,记得要做好……你懂吗?”
“算了我给你装上吧。”
啊?她在说什么?桃沢月海摸不着头脑。
待妈妈走后,她也收拾好自己,去摸桌上的钱:“……哇!”
好、好多钱!
外面还在下着小雨,赤苇京治发消息说待会儿来接她。
其实不用的,她又不是不认路,虽然没去过他家,但都在同一路,不难找。
虽然这么说,但桃沢月海确实是有点小开心的。
她从卧室窗户往外探去,雨点顺着风落在她脸上,凉丝丝的。
拐角处赫然立着把黑伞——伞面太大了,她又是从楼上看,实在看不出什么身形来。
但直觉告诉她,那就是赤苇京治。
仿佛是心有灵犀,那顶巨大的伞面翘了翘,露出一张神色淡淡的面孔。
两人隔着雨帘对视,她看见赤苇京治笑了笑。
果然,他每次发消息说待会儿来接她,就是已经到了的意思。
桃沢月海兴冲冲地招招手,窗边的白色小花已经谢了,只留下绿色的枝叶在雨中畅快地呼吸。
她套上外套,最后确认了一下没落下什么东西,这才在玄关的伞架上抽了把透明雨伞。
伞面被撑开,立刻就有雨珠顺着伞骨滑落,滴到她刚迈出的脚边,绽开一朵小小的雨花。
桃沢月海小心翼翼地避开水洼,走到赤苇京治伞边。
两把雨伞的伞边轻轻碰了一下,抖落一汪雨水,像是接了个吻。
赤苇京治接过她的包:“怎么起这么早。”
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他只是在家里莫名紧张,收拾了好几遍屋子,又跟金鱼说了说话,实在坐不住,不知道该怎么消磨剩下的半个小时。
于是干脆来得再早一点,反正在家里,也只是听着雨声发呆——对于此时此刻的赤苇京治来讲,他很难集中注意力去做点别的什么事情。
当然发呆,放空思维,或者去想象去思考一些在别人眼里毫无意义的事情,这些在他这里都是生活的必需品。
桃沢月海撑着伞,和他一起向前走去:“被妈妈叫醒了。”
她伸出一只手探出伞面,雨滴乖巧地落在掌心。
凉凉的,很舒服。
好喜欢雨天,无论是气味还是温度,都合适得刚刚好。
“阿姨……”阿姨知道你要来我家吗?
赤苇京治有点问不出口,他试着把自己带入进去,要是他的女儿——一个和桃沢月海一样可爱的女儿要去某个男生的家里……
不,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身边人身上突然涌起一股低气压,桃沢月海警惕地往旁边挪了挪:“赤苇学长,你在想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嗯?”那股低气压瞬间烟消云散。
“感觉你好像下一秒就要去杀.人了。”
赤苇京治:“……抱歉,吓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