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灰蓝色的眼眸忧郁地看着怀中的闻卿, 连看都没有看向身旁的其他人, 便脸色凝重地带着她准备离开。
幕僚长加瑞斯早就打电话通知了其他人进一步调查此时,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应该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可当他见到普劳德斯塔抱着那个亚裔女人,执意要以这种方式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又立刻着急地跟上前,试图劝阻。
这里人多眼杂,普劳德斯塔先生未来还有大好的仕途等着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被人看到抱着一个中国女孩离开调查局的大门!
“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儿!”
加瑞斯额角甚至冒出了冷汗,他虽然早就对闻卿有所耳闻,甚至还见过她几次,但此时此刻的情况依旧让他感到不可置信,“我知道您很担心Wen小姐,但这种事情真的不需要您亲自来,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将Wen小姐送去就医。”
“先生……?先生!”
普劳德斯塔的腿很长,走得飞快,不仅如此,他几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闻卿身上,她可能是经历了长时间的紧张,骤然放松下来,整个人萎靡不振地蹙眉,渐渐地不受控制地陷入了沉睡。
与此同时,他走在调查局大楼的走廊内,已经有数个调查局的高级成员纷纷向普劳德斯塔投来诧异和惊讶的目光。
但他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普劳德斯塔带着闻卿下了楼,穿过宽阔的调查局大厅,然后和她一起出现在了刺眼的阳光之下。
普劳德斯塔的SUV停在调查局外的停车位上,百无聊赖的司机比幕僚长加瑞斯知道得更多一些,在见到闻卿竟然被他这样公主抱着从里面走出来,也是吓了一跳。
可他还是很快便反应过来,立刻下车为普劳德斯塔打开了车门,小心地扶着先生和Wen小姐上了车。
加瑞斯此时都快疯了,他现在只能疯狂地祈祷今天发生的事情不会传出去,也不会有任何的照片和视频作为证据,要不然在形式愈发趋于紧张的今天,普劳德斯塔是永远都别想要那个位置了。
车逐渐颠簸了起来,他心情复杂地看着依旧被普劳德斯塔先生紧紧抱在怀中的那个女人,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尤其此时他树敌不少,每个人都希望能将普劳德斯塔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好让自己成为参与那场游戏的候选人之一。
而另一边,普劳德斯塔隔着闻卿身上的衣服,细细地摸索着她身上的状况,确认她并没有收到什么皮外伤,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有些失神地看着怀中的闻卿。
普劳德斯塔来到了自己位于华盛顿DC的豪宅,私人医疗团队已经就位,他们再次给闻卿进行了较为的深入的检查,确认她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一时间,整栋豪宅顿时只有闻卿和普劳德斯塔两个人,即便普劳德斯塔的动作非常小心,可是在检查的过程中,闻卿还是如同做了噩梦般骤然间惊醒,此时此刻正萎靡不振地躺在他的房间里,精致白皙的脸庞毫无血色,苍白的嘴唇干燥起皮,只是那双漆黑又清澈的目光此时垂坠着,避开了普劳德斯塔的视线,一言不发。
或许是难以忍受这样的沉默,普劳德斯塔忽然动了,闻卿的床边塌陷,高大的男人坐在了她的床侧,而后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
闻卿侧头避开,而后,终于抬起双眸,用那双漆黑幽深的双眸毫无情绪地看着他,但了解闻卿的普劳德斯塔却隐隐从中看出来其中的愤怒与不甘。
“……是谁做的。”
普劳德斯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干燥的嘴唇紧紧抿起,良久,他才终于开口。
“这件事情有些复杂。”
“那就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我。”
他长长地叹息,短暂的停顿之后,普劳德斯塔继续道,“德尔尼·布里格姆,沃伦的叔父联合了象党内的部分建制派和保守派一起做的。”
闻卿淡漠地看向他,“都是因为你,是吗?”
普劳德斯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沉默地起身走到了窗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艰难而缓慢地将一只细烟塞进了自己的口腔之中。
可闻卿反而被这样的沉默所激怒,她朝他大吼道,“我分明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为什么是我?”
“普劳德斯塔,我需要一个解释!我奋斗了十年的事业和人脉都在这里,但倘若我的人身安全无法被保证,那我完全可以选择回国,至少在那里,没有人会歧视我、更不可能会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