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萧青棠故意问。
姜溶屈膝抱腿,瘪着嘴,委委屈屈:“我玩了好多年才能解得这么快,可你第一次玩就比我解得还快……”
萧青棠顺手拉下帐子,凑近一点儿,轻声道:“谁跟你说我是第一次玩的?”
“那你也是玩了很久才能解得这么快的,是吗?”姜溶抬眸看向他,透亮的眼瞳染上一层水色。
“嗯。”他没忍住,垂首在她眼上亲了一下。
瞳孔慢慢变圆,姜溶眼中的水雾一下被蒸发干了,呆呆愣愣看着他。
他回望,眼中没有欲色:“你想学吗?我教你。”
姜溶点了点头,朝他靠近一点儿,仔细盯着他手上的连环,跟着一步一步学。
床帐内只有轻微说话声和玉环碰撞的声音,跪在外面的侍妾有些弄不明白,一个九连环罢了,有什么特别的吗?怎么还能研究半宿呢?
柴胡也不理解,悄声询问昨夜在房中守着的侍妾:“没听见什么别的声儿?”
侍妾知晓他说的是什么,低声答:“并未听见,也没说要叫水。玩了一会儿,姜家小娘子说困了,便睡了,二爷似乎也跟着睡了,并未做些别的。”
柴胡偷瞄一眼坐在厅里的两人,心中忍不住犯嘀咕,难不成二爷真像他们猜测的那般不能人道?
萧青棠倒是挺开心的,姜溶正在拿着纸条对着书本做纸鸢,他在一旁帮忙。
外面天正好,正适合放纸鸢,姜溶想做一个,萧青棠便让人找了书册,让她对着书本上一步步来。
姜溶并非他想象中那样痴傻,反而还挺聪明的,对着图画能大概做出个样子来。只是她力气小,捏不住那竹条,需要人代劳。
萧青棠自然而然接过了这活儿,将竹条捏好。
固定完竹条,她拿着纸比划剪裁,极致认真专心,似乎天底下就只剩这件事,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
剪刀破开纸张,发出有节奏的咔咔声,其中似乎有什么韵律,听得人身心舒坦。萧青棠看着她,不由得也跟着放松下来,只沉浸在她和那个纸鸢的世界里。
“好了,得拿出去晾晒了。”糊好纸张,她拿着纸鸢起身,提着裙子往外跑,将纸鸢放在还没长满树叶的树荫下。
片片点点的树影在空白纸鸢上跳动,似乎已不用再画些什么图案,这样就已足够好。
她蹲在地上,杏黄色的裙摆曳地,拍拍纸鸢,轻声道:“乖乖待在这里哦。”
“喵~”突然,不知哪儿传来一声猫叫,惊得她猛然抬头,四处张望,看见青墙黛瓦上的一抹橘黄。
“猫猫!”她惊喜看向厅中的萧青棠,迫不及待要分享,指着狸奴大喊,“有猫猫!”
萧青棠顺着她的手看去,果然看见站在院墙的狸奴,可眼一转,目光还是落在她身上。
但她的目光已跟着狸奴走了,脚步也跟着走了:“猫猫!下来!我给你好吃的!”
骄傲的狸奴不理会她,挺着又长又细的尾巴慢悠悠行走在日光下,皮毛被太阳晒得发量。
“喵!喵!你下来呀!我会对你很好的!”她高呼着、又蹦又跳追过去。
又肥又大的狸奴应当是被吓着了,加快步伐想要逃,踩得松动的瓦片哐当哐当响。
猫跑,她追,杏黄色的裙摆在春光中摇曳,宛若迎风绽放的迎春花。
萧青棠目光随着她移动,忽然明白了那股莫名其妙不知缘由的喜爱从何而来。
他眼中的姜溶,正如姜溶眼中的狸奴。
姜溶是他的小狸奴。
第7章
“喵!”猫跳入院墙的另一旁,不见了。
“猫猫?”姜溶急声唤,提着裙子匆忙要往外跑。
围观的侍女极有眼色地将人拦住,等萧青棠过来。
姜溶急坏了,回眸去寻萧青棠,人却已走到跟前了,她急忙喊:“我要出去看!”
萧青棠不急不忙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它跑得快,应当已走远了。”
姜溶残存一丝希望,匆匆踏出院门,四处搜寻,但的确未见那抹橘色。她失落垂下头:“它不想和我回家。”
“你想要吗?我叫人买一只来。”萧青棠摸摸她的脑袋。
“不要。”她摇了摇头,“我只想要那一只,不要别的。”
萧青棠牵着她往回走,又问:“那让人做些糕点来?”
她连连点头:“那行。”
萧青棠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朝院子里站着的侍女吩咐:“去,做些点心来。”
乌金院的侍女侍妾这几日已震惊又震惊了,往前院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都不受宠都要挨脾气,自然扭成一团,可现下突然出现了一个意外,震惊之外难免多了几分羡慕。
尤其是侍妾,晚的有来了才几个月的,早的有待了好几年的,都看不透这二爷到底为何对新来的傻子青睐有加。